31医院
这梦像朦胧诗似有深意,
细想却不知道真意何指。
他在昏睡中打发了一夜,
清晨被请进了医疗室。
检查团就要来检查鸡鱼,
这正好发扬人道主义。
歌舞相伴,媚笑耸肩,
时髦的猴戏处处一样演。
马达刚打完哈欠隐去,
流淌的葡萄液流向了地面。
谁见过不付代价的道义?
铁树花心悦的服起了苦役。
掏掏阴沟,擦擦玻璃,
拖拖地板,抬抬桌椅,
有益康复胜过针剂。
提提污桶,清清垃圾,
端端煤球,塑塑木屑,
谁说这不是养生的秘诀?
高瘦的院长日理万机,
忙着陪客,忙着酬谢;
医师护士也脚不点地,
忙着取积石忙着搞副业;
逍遥得意多年的长尾蛆,
让他足足欢送了半个月。
只出卖,
不附带灵魂,
这样的苦役,
白痴也能胜任;
他感慨良多自觉屈尊,
但不欠债情让他满怀喜兴。
“曾经求援,
但不是乞怜;
我出卖自由,
只为把自由赎还。
哦,刑期已满,
丝绳已断!”
轻唱着走出银色的铁门,
天空被粉刷得更加迷人。
劳苦治疗了他的悲观,
生存让他无暇沉沦。
要说自身不够幸运,
谁又能告诉他如许衷情——
32交易
没有洋葱做种的母亲,
在医院里费尽了心机,
一个女人超额的生育,
变成手术台与另一个女人的交易;
一个女人惊喜交集,
另一个女人在迎天长泣。
男婴没有走近死神,
却生离了亲生母亲,
沐着飒飒的点钞声,
投入旷古荒凉的陌生,
在茫茫的天地间,
野草家禽样盲度青春。
这一个孩子的胎盘,
是那一个老子的珍馔;
在晴朗的天宇间,
人吃人分外香甜;
孩子同孩子的母亲,
在隔壁拍手,笑容满面。
男婴被岁月拉扯大,
陌生的双亲开始放线钓鱼;
孩子去苦去累去拼,
去做猪种做自由的奴隶;
在清醒骇人的漫漫长夜,
水月镜花是最真的慰藉。
有一天地下的戾气涌起,
男婴在煤洞里被砸成酱液,
(据说他没有死,为了省事,
老板抡镐缩短了距离),
平地轰然冒出很多亲戚,
目含抑喜泪水淅沥
在清点钞票时,
男婴的残骨浴风沐雨;
在挥洒冤鬼的钞票时,
深叹不够随心所欲;
在送葬轻灵的骨灰时,
长怨没有额外的补贴。
人啊,生存不能闭着眼睛,
唯有比较才能胜任生命!
人生啊,能有多少资本,
经得起苦难的验证?
光明哦,曾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