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角诸怀单脚踩着一只正在奋力逃脱的土行狲,嘴里却不住咀嚼着一棵树枝。它是一只草食性异兽。李铭当年不敢驯服肉食性异兽。四周都横亘着身体扭曲c被撞死的土行狲的尸体。
李铭却疑惑不解:这些畜牲并不像是乌合之众,简直可以跟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相媲美。就是因为这个疑惑,他让四角诸怀留下一条性命,摸着它的脑袋探索。果然,有人对它们实施幻道来进行控制。现在施术者的方位已确定。
李铭一掌毙了那土行狲,起身往西北方向一指,四角诸怀立即会意,狂奔过去,一路毁屋破垣,直逼过去。
果不其然,它往那个方向奔得越近,沿途遭受前来阻拦的土行狲就越多。这些土行狲本来正在围攻其他访客,此时像是收到了紧急集合的指令,都不顾一切地跑来当肉体路障——周俊也就是在此时追杀了那只土行狲——但只是放缓了它的速度。
快冲到一间小瓦房时,三十多只土行狲突然像一张张纸片般叠加在一起,就像一块厚厚的海绵般,终于卸掉了四角诸怀的冲势,但它们也全部被挤压死去。
很明显,幕后黑手就躲在这间瓦房内。
紧随其后的李铭阻止他的共体兽做进一步的动作。他来到瓦房的门板前,想了一下,轻叩几声,朗声道:“在下乃道术师所创门派——湖光山派的弟子李铭,适才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顿了半晌,以为屋里人没听见或者不愿回应,正准备换另一套说辞时,谁知里面透来一个龙钟般的声音:“自己进来吧,门没锁。”
“得罪了。”
李铭推门而入,只见那是一个阴暗狭促的环境,从窗口透进的一缕冷光,勉强可以看见墙角的床上躺着一个人,一旁有一只瘦小的土行狲像个奴仆般侍候着他。
李铭恭恭敬敬地向他行了个道礼,正准备寒暄几句,那人却道:“如你所见,我已经是一个半身不遂的糟老头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前辈您误会了,我们本来是在寻访一个名叫‘怀恨村’的道术师聚集地,不料亲眼所见的和我们所了解的大相径庭,所以这才打算一探究竟,没想到打搅了前辈的生活,我们心里也是惭愧万分。”
“你们来了多少人?”
“回前辈:加上我,一共十六个。”
“你在你那里是什么级别?”
“授道师,只是负责教导学员,算是最初级的阶段吧。”
李铭只听那老者沉重地呼吸几下,才徐徐叹道:“没想到你那个什么湖光山派真是人才济济啊!你来的地方没错,这里就是怀恨村。怀恨村,怀恨村,就是村子里每一个人都身怀血海深仇!”
那老者在整理思绪。似乎要向这位客人解释现在的情况,非得追溯到村子的来历不可。
“我叫丁奉引,原是东海帮里的一个老管家。虽然实力在里面属于末流,但帮主待我不错,给我分了一块田地,娶妻生子,日子过得还算逍遥——欸,我跟你讲的这些你要好好记下来啊!”
李铭这才知道,这老者并不主要是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而是为自己口述一部“自传”。毕竟在他突然撒手人寰时,这里还有人证明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老者继续说道。
那是很久以前了,都忘记过了多少年,那天帮内有很多人都闹肚子疼,一看都是食物中毒。正准备医治时,突然有一群官兵杀进了帮内。他们很狡猾,先用火药引爆了装在罐内的磁墨,让在场所有人身上都沾染了。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能掌握炮制磁黑的方法。
磁墨这玩意只要身体一大半地方被沾染上,不管你有多大的能耐都发动不了道术,形如常人。我们所有人就这样被他们一个个用弓弩射杀,连箭头都涂上磁墨。
他们杀人如麻,不分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