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条青石铺就的道路上,江玲牵着司马飞的小手心事重重地走着。
在从风雷寺下来的过程中,她问司马飞为什么会突然跑到风雷寺那边?
“昨天,一个叔叔告诉我,说我并不是什么道术师,还说妈妈你早已经和爸爸商量好,让我以后只当农民。”司马飞低着头稚声稚气地说,“我说我不相信,然后他就说,明天那里有看小孩子是不是道术师的活动,我有没有骗你,你到时候一过去就知道了。还有,他说不能告诉妈妈你,不然就去不成了。”
江玲心下一凛,忙问道:“那你知不知道那叔叔长什么样?”
“他”司马飞歪着头想了一会儿,“高高的,脸大大的,还长着很多胡子。”
这不是大多数男人的特征吗?也是,小孩子哪分得清哪个特征该记,哪个特征该忽略呢。
江玲暗想:“这明显就是一个阴谋,我该不该回去提醒应伯伯呢?”可转念又想,“我早已不是湖光山派的人了,为什么还要蹚这趟浑水呢?当时他找我的时候,我就是因为一时心软,结果把阿游置于这场斗争之中,现在连阿飞都受到牵连——我真是一个不称职的母亲!”
那是去年秋分时节,应水月来访他们家时,江玲正给这两个孩子准备晚饭。
他们一起用过晚饭后,江玲让司马游监督他的弟弟睡觉,然后请应水月到院子的石桌石凳那里。
应水月抚须感叹:“唉,时间过得真快啊!想当年,第一次看见你,你还是那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还记得吗,我当时就对你父亲说,让这小妮子认我作伯伯吧,不然长得这么标致,等她长大后,肯定会让这里掀起一番风雨。”
江玲笑道:“这还得多谢谢应伯伯的先见之明,记得当年我行完及笄之礼后,有多少媒人向我家提亲,我父亲都被提烦了,就甩一句:‘要提亲的找她伯伯去,我可做不了主!’结果,家里就真的清静了很多。”
说着两人都大笑了起来。
应水月道:“其实我当年的想法是让你多跟方儒他接触,看你们俩能不能日久生情,结果情是有了,都成了兄妹感情。唉,缘份这东西,真的不能硬掺和。”
“可我跟无忌结婚那天,所有亲戚朋友都缺席,连我爸妈都没过来见我们一面,可您还是在百忙之中过来喝我们的喜酒,祝福我们,不是吗?”
“我最乖的侄女能找到这么好的老公,就算天塌下来我也要参加你们的婚礼,见证你们的爱情嘛。只是当时有公事在身,只能喝一小杯喜酒,现在想想真是深引为憾啊!”
“应伯伯您能够来,已经是我们莫大的荣幸了。事后无忌他还说,应伯伯您真是他见过的最有趣的长者呢!”
“无忌真是无忌,亏他能想到这样的词汇。他要是真这么说的话,那么他应该也会跟你讲过我是这里最狡猾的老头吧。”
“我一直认为应伯伯是除我父母外最可亲的人。”
“啊哈,看样子他真的这样跟你讲过。”应水月哈哈大笑,丝毫没有介怀的样子。倒是江玲有种亵渎长辈的感觉。
应水月笑声过后,说:“其实无忌这样讲也没错,我从小就生活在商贾之家,在那种明争暗斗的环境下,能顺顺利利活到现在,没有点心机也确实说不过去。原以为搬到了这一个边陲之地,远隔世道,终于能够清闲下来,没想到人心不古啊!”说着长长地叹了一声。
江玲关怀道:“应伯伯有什么心事吗?不知道能否跟玲儿讲一下,让玲儿也能帮您分担一下压力。”
应水月又长叹一声,说:“阿玲,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亲生女儿看待,有件事就不打算再对你隐瞒:再过几年,我可能就要‘退位让贤’了!”
“为什么?”
“你也知道,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