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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那喜儿,恰逢集市,特受了恩准,一早便出宫去了。茱萸本就懒与宫人接谈一应事宜,又最不喜欢这迎来送往的礼节,因而今儿个便把晨昏定省都给免了,也算是难得清静一日。

    午间,院子里头鸦雀无声,游廊内外,都是几个婢女在打盹。云心c云扬在屋内抄录佛经c字帖,茱萸则在一旁坐着女红针线。细细瞧着,原来是两个红里子的小肚兜,上面扎着鸳鸯戏水,一双并蒂莲齐放的光景,红花绿叶,欢喜鸳鸯,看着就很喜气。

    云心抄了一会佛经,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待得看仔细了茱萸手里的绣活,不禁笑道;“母亲这么好的针线,可是给谁做的,看着就费工夫呢。”

    茱萸微微笑道:“贫嘴,明知故问。”

    云心吐了吐舌头,指着云扬道:“可不是弟弟,睡觉不老实,总是被子盖不严实,才发热几回,可就叫人怕了。母亲定然是为着这个,才给他做的肚兜吧。”

    云扬撅嘴道:“瞧云心说的,好似母亲是因着我受累了,你可瞧瞧,这里是两只肚兜,难不保一个就是给你的。还说呢,只怕是睡觉时候不老实的也有你一份。”

    茱萸将手头的绣活放下,将云心c云扬分别揽上身;“你们俩可都是我的小心肝,又哪里分什么你我呢。前些日子我倒是忘了,这会子正好问问你们。先头喜儿从外有带回来的一个雀笼子,上面扎了一个小戏台,并着一水的小雀,如今可是在哪里了?我怎么就没瞧见你们玩了。”

    云心看了云扬一眼,先是低下头来,复又缓缓说道:“这雀儿被关在笼子里,被束缚着不能飞,我们瞧着也觉得怪可怜的,如此怕是才离了娘亲。于是便拆了笼子,给放生了。想着只多就是一二两银子的事,左不过给喜姨便是了,总是人家雀儿母子团聚来的好。”

    茱萸倒未曾想到云心会这样想,一时有些愣住,而后只将她抱入怀中:“倒是我小瞧你了,先前不知晓,你还存了这样的心思呢。从前还以为你们就只知道争吵苦恼,原来也是这样有大爱之心的,我倒是听了十分欣慰呢。”

    云扬一听,不知为何,一时有些起了悲伤之状,茱萸忙又揽过云扬,柔声道:“怎么了?看着倒是有些伤心了,可是觉得母亲夸了姐姐,反倒有些不开心了?”

    云扬擦了一把眼角的泪珠,摇了摇头:“儿子只是想着,母亲说十分欣慰,可是也不知晓,若是父亲瞧见了我们,会作何想呢。”

    茱萸一时有些语塞,只望着云扬,心下满是愧疚,是啊,他们的父亲,可是她竟连一点影子也想不起来了,又能对他们说些什么呢。茱萸笑笑:“你们的父亲,该是极好的人,虽然母亲也记不真切,可是总觉得一提到他便会心有暖意。”

    这暖意里,还有一丝丝的痛意,茱萸虽不明白这痛从哪里来的,可是也自然不会告诉云心c云扬。

    茱萸正要拿出一本诗经,来予云心c云扬念着,就听到屋外婢女叫了一声:“诶哟!”

    云心事先从茱萸膝上跳下,先出了屋门,跟着婢女上前看热闹。茱萸与云扬紧随其后,两人转过了游廊,就听见鼾声如雷,又闻到一股子的酒气熏天,茱萸暗暗叫着味儿太重。再定眼一瞧,可不是旁人,正是详婶了。

    原来今儿个是详婶进宫给茱萸报庄园的账簿,巧着被女王请去吃酒,一时兴头上,竟然喝高了,不知了东西南北,也不知怎么的,就来到了茱萸院外就地睡下了。

    茱萸想着,这地上凉,怕是要病了,忙叫人将详婶唤醒。详婶原还嘴里嘟囔着说着梦话,见有人来摇,还有些不耐烦,只晃着手道:“诶哟,哪个不开眼的,扰了你详婶子的美梦。”

    详婶边说,边掸着手,仍旧不睁眼。云心从一旁拿来鸡毛掸子,只拔了一根鸡毛,在详婶鼻尖下头挠着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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