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茱萸正在屋内,望着那日院中拾来的梅花纹样的镯子与月白荷包,正沉吟着,只听见有人高声笑道:“夫人可在屋内?”
茱萸一面把镯子与荷包收起,压在竹简下头,一面口中应着:“何人来访?”
正问着,朱朱入内禀道:“如公主来了夫人若是不想见,那自可”
茱萸笑笑,摆手道:“快请公主入屋内坐坐吧。”
如公主今儿个只一身鹅黄的薄衫,瞧着眼眉也比那一日低顺了许多。只听着她问了声好,茱萸也就应付着,让朱朱顺带着给了座。
“夫人一定心里在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讨厌丫头,怎么又来了不是?”如公主说道。
茱萸“嗤”的一笑,“公主要来,自然哪里都可以来,横竖都拦不住的,不是么?”
如公主一时有些面红起来,“我这虽然年岁尚小,可是也是有些脾气的,仗着先前女王疼惜照料,便不知道自个的身份了。夫人是女王请来的贵客,那自然也该是以礼相待的。我南疆虽不如钺国历史源远流长,可也算是礼仪之邦,前次,确实是我鲁莽了,还请夫人原谅。”
茱萸道:“这是哪里的话呢,公主漂亮伶俐着呢,我倒是瞧着喜欢。别瞧着我如今是有些眼神不济的模样,可是也决计不是什么小肚鸡肠的人。这些都是小事,犯不着总挂在心上。况且听闻,女王已经罚过你了,可不是记着苦处了,我又何必再与你计较?”
正说着,忽而听得窗外风声作响,吹落了好些雪樱,打在窗纸上。待得风停了,便有一阵清香袭来。如公主奇道:“这是哪里来的香风?闻着也不似是雪樱的味道。”
茱萸笑道:“似乎是飘的姜花的味儿。”
如公主一听,又禁不住大笑道:“诶哟,我说夫人那,您终究是脱不过这钺国的思绪来,如今不过三月的天,又哪里会有姜花呢。”
而后又觉得此话不妥,如公主忙又用双手捂住嘴道:“言多必失,我这才没说几句话呢,就打回原形了。真是木鱼的嘴儿。”
茱萸笑笑:“说的也是啊,如今三月的天,怎么会有姜花呢,所以才说是似乎,而不是确定啊。”
朱朱忙插嘴道:“这也不尽然,咱们南疆的气候与钺国是大有不同,单就说这王宫里头,三月开姜花也是有过的事儿,倒也算不上稀罕。如公主年岁尚小,不知也正常。奴婢初入宫时便见过,三月的天,开的极好呢。今年天儿冷了一些,许是见不着,可是来年若是热乎一些,公主许就瞧得见了。”
如公主斜眼道:“我又不是不知道这事儿,不过是宫里头陈芝麻烂谷子的陈年旧事了,还要你拿出来说予我听了。我早知道的,这长公主在时,就有这事,倒也不用你多嘴。”
茱萸只是抿着嘴笑笑,也不搭话。可是听在朱朱心里,却是别样滋味了,听这如公主提起长公主的事儿,生怕她这嘴儿不把门,又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来。
朱朱忙又道:“当然了,这世间多的是料不着的事儿,今日花儿没开,指不准明日就开了。譬如这院里的雪樱,往年都是四月才开,这可不是这会子就开落了。”
茱萸这才说道:“今儿个说起这姜花,我倒当真有些被问住了。不过钺国花期确实与南疆不同。可是人总比这花要活络些,就像我是这钺国的人,如今来了南疆,也能与你们凑在一处来。可见花期c聚散都是天意定数,自有各自的缘分与说法。”
茱萸这场子打的圆满,如公主方才接道:“我倒女王怎么偏就喜欢你了,原是如此,真当是比某些女王身旁呆了十几载的人都要强一些。”
朱朱一听,自然之道这如公主所指向何人,一时心下也有气,可也不好发作,只得说道:“夫人,你身子才好一些,还是别开窗户了,这风怕是吹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