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宫女连连叹气,“我也不是主子家根生土长的奴婢,算不得受过什么大恩典况且,主子瞧来,我这有几件大事也未办好,怕是过了年,不将我赶出去,便是哦弥陀佛了。”
“可知天下事难定。论理,主子得宠,咱们做奴才的也该跟着享些福分。可这宫里的人,东去西来的,调来调去也是常事了,你要是能混个终老,那才是大福气。”小太监感慨道。
小宫女又道,“我若离了我家主子,还有谁敢收留呢。大家一听容妃娘娘的名讳,想来都吓得不敢说话了。”
话到此处,周筠生心下明了,这是孙瑶环手下的宫婢了。想着,倒不如此时离去,也总好过吓到这些可怜人。
熵邗宫前,小宫女捧了小木盆,秧姑姑搭了手巾,两人各拿了香肌的膏子在那里等候太后差遣。
曦嬷嬷伸手,向盆内试了试,忙将秧姑姑拉到一旁,低声说道,“秧丘,你此番大意了,哪里弄的水,如此冷。”
秧姑姑也伸手探了探,懊恼道,“还好您先试了温,否则今日,我怕是要闯祸事了。”
正说着,可巧,见彩莲与远洋提了一壶滚水来。秧姑姑忙道,“两位姑娘,快过来,给我倒上一些罢。”
彩莲道,“姑姑慢等,这水是方才皇上说要泡茶的,我家主子才遣了去拿,若是给姑姑舀去了,那我这也便不好交代了。”
曦嬷嬷也不说话,秧姑姑加重了一声,“我这是管给太后净手的,误了事,那谁也担待不起。”
鸳鸯将彩莲略拉到身后,笑说,“姑姑要水,拿去便是了。”说着便将曦嬷嬷盆中倒了水。
彩莲瞧着着急了,“可我们”
鸳鸯瞪了她一眼,又转身对曦嬷嬷笑道,“我等也是头次参加这除夕宴,若是有什么误了规矩的,还望嬷嬷与姑姑等,不要计较。”
曦嬷嬷笑着瞧了秧姑姑一眼,秧姑姑这会又是亲亲热热的说着话,“哪能呀,咱们也都是各为主子嘛。今日之事,倒是多谢两位姑娘了。”
眼瞧着曦嬷嬷与秧姑姑离去,彩莲气恼道,“鸳鸯,主子还在前头等着呢。若是没有滚水,主子这怎么跟皇上交代。”
鸳鸯轻拍彩莲肩道,“莫急。”
鸳鸯边说,边转身到一旁端酒候赏的小太监那夺了酒来,“小公公,这酒且给我家主子一用。”
还未等小太监回过神来,鸳鸯与彩莲已是拿了酒往茱萸处去了。
此时,茱萸正与皇帝说笑着,瞥见鸳鸯与彩莲手上的酒壶,心下想着,这两丫头,方才说好的拿滚水,怎就拿了酒来。
鸳鸯正要开口,茱萸忙拿了酒壶,予周昶景道,“臣妾方才想着,今日皇上高兴,喝茶也无甚意思,不如臣妾再敬您杯酒。便私下让底下人换了酒水来,还望皇上勿怪。”
周昶景听了,喜道,“不打紧,只要是爱妃想让朕喝的,那朕喝了便是。”
彩莲将酒杯满上,呈予皇帝。皇帝喝了一杯,有些上了劲,抬眼瞧着她,竟与茱萸也有几分相似。
周昶景打趣道,“爱妃,你说,你这手底下的丫头,怎跟你有几分相像来?莫不是李老在府中的私生女?”
茱萸一愣,不曾想他会如此说,只笑道,“皇上说笑了,若光说这相貌,臣妾只当是蒲柳之姿。彩莲这丫头,长得倒是端端正正,也不似平常婢女那般粗手脚。”
周昶景又着彩莲倒了一杯,“朕听人说,民间有个说法,这夫妻相处久了,便会有这夫妻相来,可不想,你这手底下的人,也能沾了你的气性,想来也是妙事一桩。”
眼见着他面色绯红,眼色迷离,茱萸想着,该是醉了。这周昶景平日里倒是有法可循,可偏就是这醉时,最喜不按常理出牌。
“皇上,今夜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