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耶律齐起兵勿洛,自上次大屠关海城退兵以后,此番再次长驱大进,已到关海城外,扎下营寨。耶律齐命人昼列旌旗,遮映山川。又夜设火鼓,震明天地,看的关海城内百姓心惊胆战。
关海城中,叶琮领着十万余人,也只得布阵安营,准备军火,随时准备交战。可耶律齐此番不同往昔,竟领了三十余万人而来,可谓来势汹汹。
叶琮数日前接了旨意,知皇帝要御驾亲征,自还有援军二十八万余人将至,可这路途还要耽搁几日,怕是耶律齐也等不到那时便要开战。
想到这些,叶琮忧心忡忡,连夜与军中诸位将领开议会。且算着皇帝已经出发的时日,约莫到达还需半月有余。“钱副将可在”叶琮问话道。
“末将在!”答话的乃是钱芎竺,从二品副将,曾跟着河阳王踏平南疆之乱,可谓身经百战,一身刀枪剑伤,无不是大钺军人至高的荣耀。
“先前夏禾粮仓运来的军饷,可都点备齐了?”叶琮说着擦了擦随身佩剑。
“回副元帅,末将都点验过了,一人两百斗,三人合十石,可作一月备用。等皇帝陛下到了,自还有其他供给可补上。”钱芎竺大声回着话。
屋内诸将听了,皆交头道,“此番定要一雪前耻!给勿洛一个教训!”
叶琮干咳了一声,“关海夜里气温骤降,守城将士的棉衣可又分发下去了?”
“昨儿个朝廷发来的棉衣均分发到诸将士手中,还有城中百姓,纷纷自请送了家中耐寒的衣物来,再过三日,夏禾还有补给送来,即便今夜下雪,我等将士都不会冻着,还请元帅放心!”说话的是司马无忌,官拜正三品参将,乃是老将司马毅之子,可谓一门忠烈。
叶琮听了赞许道,“辛苦诸位了。”边说边又摊开手边的布防图来,“你们瞧,这东南西北四门,现下都算布防好了。可这勿洛人善用飞鸢之术,若是天上奇袭而来,你们又有何对策?”
钱芎竺上前,拿起旗子,便往城防中央插上,“之江山我们安插了一对人马,只要这几日西北风向不变,但凡勿洛贼人敢来偷袭,我们便拿铜镜反射烽火与城内,即刻便能知晓情况,到时只需在东南西北四角暗中埋伏,且来个瓮中捉鳖即可。”
叶琮喜道,“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再说那周昶景挂着大元帅的将服,领着茱萸c李元吉等与二十多万将士,连夜星程赶往关海。绕过秦岭,途经贺兰山,直取道而去。路途奔波,且山中十里不同天,时晴时雨,到了夜里,甚至还有下雪的时候。
“这地儿可真够冷的,才至霜降,京师里只着两件单衣即可,可这儿非得罩件袄子不可。”茱萸边说,边给彩莲递上一条毯子,鸳鸯因着日间劳累,此番早已困顿睡去。
彩莲轻声道,“奴婢也是第一次出京师,这一路景致,看着真是与咱们城内大不一样,处处都是崇山峻岭,若是让奴婢一人来,断是早吓得尿裤子了。”
茱萸嗤的一笑,“那若是打发了沈太医,与你在此双宿双栖呢?”
彩莲红了脸,“主子又拿奴婢打趣,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我瞧着,你自个心里早已是八个八字还不止了罢。”鸳鸯微微睁开眼,嘟囔了一句。
彩莲不依,只哈了口气,给鸳鸯挠着痒痒,便不要她再瞌睡了。
天子出巡,舆驾行幸,羽仪导从谓之卤簿。六匹骏马驶过,碾压过枯叶,发出”吱呀“的声响。
顶上是一把九龙黄金伞盖,两旁是一对龙旌凤翣,雉羽夔头。四镳八銮,铃象鸾,鸟声和则敬。
周昶景在舆驾内闭目养神,心下却是几多思量。方才途中接到南峤急报,粮仓竟遭不明烟火烧毁,后续军饷供给便成了问题。眼瞧着就快到了关海,这战线短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