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万万没有想到,一个以经济学专业毕业后就从事了十几年商务的自己,竟然歪打正着地得到了一次去媒体公司应聘的机会。
令我更加意外的,是通过了这家名为“众窗新闻”公司的前后两次面试,即便过程怎么想来都处在一种浑然困惑与仓促无措的氛围中,有时甚至点缀了无厘头的情节。
无论如何结果满意。因此,面试完了之际,马上给妻子发去了短信。然后给前同事c现在仍在名为“绫野商事”的独资日企工作的罗文德拨去了电话。
“怎么样,这一下就是金榜题名,前途倍儿光明了吧?”罗文德听我说了已经过关后,即刻乐呵呵地如此回应道。
“嗯。”我犹疑地答应了一声,想着面试成功与金榜题名有着完全不同的境界,至于前途是否变得光明也未可知,毕竟对我完全是个全新领域的工作,彼此能否接受完全不能逆料。想来,人生必须直面的酸甜苦辣,总是暗藏在未来的岁月里。我又琢磨该怎么感谢罗文德,是他提供了“众窗”招聘日语编辑的消息,在我表示因为专业根本不对口而没有兴趣后,还对我进行了尝试一下无妨的耐心劝导。
“那这顿吃请,您就责无旁贷了?”罗文德尖起嗓子拉着长音说。
“喳—一不过你该说请吃”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跟上,罗文德已经哧笑道:“咬文嚼字的臭毛病,要不我推荐你应聘这活儿,一看那个应聘要求写着文字功底,我就想到你了。那哪天去?哦对,见面再说吧,今儿行吧你,反正也没班儿上,你还不是哪天都行?”
“我上着班儿呢啊,就是特不喜欢,不爱去,你肯定听了半耳朵就记错了。这两天去办手续,得拿离职证明,不过今儿一起吃饭没问题,你看去哪儿,呃现在快5点了,正好你也快下班了—一嘶,这儿风口,靠,吹的我手都僵了。”
“那么个乡下地界儿肯定更冷,那你就过来吧,在燕郊,啊不是,在亦庄呢是吧?这些地儿,对我都是离市里差不多别提多远的赶脚,到这儿还不得小6点钟,要不咱还那家川菜馆吧,回头我叫上三蹦子,丫也辞职了,刚跟公司说的,月底就走,你快到的时候给我电话,我们就过去。”
三蹦子真名叫武肇清,由于骑自行车总要推着蹦三下才上座,被我们起了这个“雅号”,也是我在绫野时候,任职在合金部门的同事。
结果是罗文德先到了馆子,而且在他的提议下,换成了一家日本料理店,告诉我到了跟服务员说他名字就行。又解释说是因为实在没事儿干,刚刚看了几集《孤独的美食家》,结果满脑子日料,对川菜一时提不起兴致了。说者无心,我听着,瞬间回想到在绫野经常无所事事,上班时间随便消遣的轻松时光,由不得自我感慨时,展望今后从未经历过的工作,一阵茫然无落的不安。这样进去,照例热气蒸腾c嘈杂聒噪的馆子里,却看到罗文德和聂汝珍坐在一个六人用位子的同一边,但隔着一个座位,也不交流,各自旁若无人地专注于手机。
我脱着大衣,一边说:“你们这是闹中取静,还是打赌看谁先张嘴算输呢?”
聂汝珍一开始连头都不抬地大声道:“来啦,好久不见了啊,该胖点儿了吧—一哟,怎么还那样儿啊,成心让我们难堪。”
罗文德慢吞吞地抬起脸,仍不时看眼手机说:“我们俩能说什么呀,对我这个不满c那个看不惯的,对了,我看见他没你的心理负担,这好些天了,我体重控制得倍儿棒。”
聂汝珍哼一声道,“你那是暂时涨不上去了,而且我告诉你,本来嘛,你最近一张嘴就是抱怨总部愚蠢,没法儿干什么的,烦死了,发牢骚有用的话,年年业绩就不愁了。”
“嗳,清晖,你说是不是,你没走那时候,还是堤(注:日本人的姓氏)管销售的时候,哪儿会让这边采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