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过后,云湘仙,依旧在临安城,时间交替,物是人非,仿佛她的心依旧没有改变。
沽渊说道:“最近,我学会了水中作画。”
沽渊挥手,周遭起了一些风,还有一些水汽。
云湘仙笑道:“你要是在这都能用水作画,那水神大人是不是该让位与你了。”
沽渊回答:“就那水神的位置,让给我我都不要。况且我可是古神,好歹也是个神职,别小看我。”
云湘仙,看着天上的云彩,衣袖一挥,云彩化成了一副世外桃源的图景,甚是好看。
“送给你。”
沽渊说道:“谢谢,这幅云中画我就收下了,虽说保留的时间不久。”
云湘仙,低头看着地面的衣裙,开口道:“对于神灵来说,时间确实没有意义,只是对于凡人来说,时间重过一切一般。生老病死,不能幸免,福祸不定。每一个凡人,走过一生,都仿佛走过了轮回一般,何其不易。有些人,还不能走完自己的一生。”
沽渊知道云湘仙想要说什么,说道:“你还记得那个书生是嘛?这就是你留在临安百年的原因嘛?”
云湘仙说道:“书生莫亭。我当然记得。长得挺眉清目秀,也有才气,说话也挺风趣。”
沽渊说道:“神灵有着不可期的生命,因而容易执着一件事。这或许也是神灵的缺点。”
云湘仙摇了摇头,抚了抚长发,看着月神庙里来往的人,说道:“我记得他,是因为我觉得他将我等神灵,当做平等的对待。我们作为神灵,在人们心中,高高在上,一切心愿都能达成。只是偶尔那么一次,人们愿意为我做一些事,我仿佛都能感动,一生一世都不能忘记。对于莫亭,便是如此。”
“书生莫亭,那是他最后对我说的一句话。我当然记得。”
云湘仙:“只是那从黑暗里生出的大火,仿佛将一切都燃烧,将一切都葬送了,包括他和那么多人的生命。”
百年前,那时正是沽渊来到墨府的第二个月神祭。
莫亭回到墨府,把府主交代的拟定月神祭祀文的事完成后,又把今日遗留的事务处理之后,吃了一些热饭,想起今日看见的那位女子,莫名觉得有些奇怪,便是进入旧书楼,翻起那些记载神灵之事的书简。
墨家,是临安城的古老家族,有着深厚的底蕴,书简记事的收藏里,有着许多关乎神灵的记载。
莫亭在旧书楼找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一些神灵画像的图幅,这些图幅大都是人间有学之士,描绘的神灵的灵鉴。
诸如月神c月老c河神之类的图像都有图幅记录。最后莫亭找到了他想要的那图幅,那幅图幅里的神灵,和今日他所见的女子近乎一致,只是图幅里的神灵有着一种天然的灵气,在那云彩之中挥袖笑意,让人觉得如诗如画。
图幅上的有着些许字:云中灵,潇湘子。
莫亭合起图幅,来到书案前,铺开宣纸,执笔临书。墨笔在纸上铺展开来,在那灵动的笔触下,言语呈现。
莫亭沉浸在那书写中,不知深夜几许,不知那红透的色彩从窗外,冲入旧书楼。
庭院深处,听不叫虫鸣,梧桐不语,清风不语,只有那夜色仿佛浸透了月色的印记,带着些许白色的忧伤,笼罩天地。
一场大火席卷,将墨府燃烬。
累世名门家族,化为虚无归于天地。
火起之时,云湘仙在西子湖畔铺设云彩,月神在白堤看水看荷等候。
两位神灵自然是感知到临安城的不详,这种不详预示着人间的灾难,旋即,云湘仙布云而走,月神月光铺路疾行。
两人出现在一座山巅之上,此处山巅,能够看到临安王城全貌,自然也是能够看到墨府之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