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痛苦地闭上了眼,任由眼泪纷纷跌落。她就知道一定瞒不过他……
“你怎么发现的?”
…
“方才在地下室,我看到了那两副棺木。”他想起误以为她躺在棺木中那一瞬间的心痛,心有余悸地又将她抱紧了些。
不是她,不是净净。
第二副棺木里头躺着的是位老人家,他仔细辨认了一下,发现那老妪眉眼间与邢知儿有些相像。
他的心里便有了模糊的猜想,但却仍不是很确定。
如果邢知儿真正的祖母躺在了那棺木里,那这个活在外面的魏婆婆,又是谁?
答案有些荒唐,但并不是没有可能。他上次替魏婆婆把脉,便看到了她已经起皱又松弛的手臂皮肤上有不少旧伤,只是那时他并未往那方面想去。
于是他决定试探她。
他的净净对他很心软,根本不会舍得将他夜闯女子家的这种道德败坏之事公开虽然他是潜入了她的房间,但若事情闹开来,村民们只会觉得他是为了邢知儿而来。
“就那么简单?”池净泪眼朦胧不敢看他,但又不相信自己竟那么快就掉了马甲。
将离浅笑摇头。一手抱住她,一手拿起那五寸长的短筷,学着她刚才那样,将短筷夹在两指之间。随着他的手指飞快地转动着,短筷像被赋予了活力与生命,在他的指尖旋转跳跃着宛如一个体态轻盈的舞者。
池净一呆,“你学会了?”
将离将短筷随意一扔,继续抱住她,语气轻柔得不能再轻柔,像是怕吓跑了她。
“你曾说过,这是你在那个世界学会的,经年累月的习惯,只要你想要费力思索些事情,便会转笔,有助思考。”
“我刚才又转笔了?”池净又一呆,她好像还真说过这话。所以是她自己的小习惯暴露了自己?
“净净,你……”将离有太多太多要问,却不知从何问起。
比如净净为何不与他们联系?为何会变成老妪模样?为何又带着聂意寒的遗体隐居此处?还有,为何……
脉竟已呈油尽灯枯之象。
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脆弱彷徨的:“不要离开我……”
池净闻言泪如泉涌。
“大师兄,我都变成这样了……一个七旬老人……你这样抱着我不觉得难受么,不觉得恶心么?”她受不了地道,又伸出去推他。
但她已经衰弱得半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将离正值壮年,又怎么可能推得动?
是的,这第二次死劫后,她没有再次穿越,当然也没有借尸还魂,而是苟且偷生继续用着自己的躯壳活下来了。
如今这副破身子已是风烛残年,只怕也过不了几天了。还联系师兄们做什么?一年前,顺姑死了,小鱼死了,她还连累了白隐生与尉迟无梦,差点害他们惨死虚通手下。
如今回奇门山还有什么意义?当掌门?算了吧,不要去累人累物了……
她只想好好地躲起来,带着以往所有美好的回忆,孤独地过完余生这点日子,无声无息地以别人的名义死在这偏僻的小村庄里。
“你都遭遇了什么,若你不愿意说,我也不会勉强你。但仇我会替你报,你的伤我也会想尽办法为你治。只求,只求……”他的声音低了下去,但依然清晰可闻。
“只求你留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我,不要对我这么残忍……”
他从小就是被人遗弃的那一个,师父仙逝后,他总觉得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了无牵挂,一度想要去削发为僧。但时常又想起失踪的小师妹,这才忍了下来。
好不容易净净回来了,他的心,也有了安放之处。可净净如今又狠心将他推开,想要再次遗弃他。
他实在心痛难忍。
她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泪水。“大师兄,你……”
将离抬头,眼中她从未见过的脆弱与不安完完整整地暴露在她面前,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