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局,是测字。
测字渊源长久,它贯穿易学而又极其简单,极易上手。只是凡世间技法无不入门容易精通难,而精通之后方可随心所欲,拈手即来。
说白了,测字无非就是在易理的基础上天马行空地发挥自己的想象,这更考的是急智。
术业有专攻。日月堂队的长须老者擅长的区域是八字而不是测字,因此此局换了个人正是那名阴阳怪气的术士。
“既然如此,无华老人,尤某便多多得罪了。”他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自信满满地坐了下来。
池净面无表情道:“请。”
但这位尤术士明显还不想消停下来:“听闻无华老人于前日替人测了个“鱼”字,不但能测出别人为何而来,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还能教人怀孕生子。”
池净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这么酸有什么意思嘛?他还想做什么?散播谣言,难不成他还要说那人怀孕生子是她的功劳?要诬陷她跟人通奸吗?无不无聊?
“尤某佩服,佩服。”对上一脸平静的池净,尤术士依然难掩嘲讽地道。
“哦。琉璃姑娘,把字拿上来吧。”池净没有再看他,这种人她向来敬而远之,放现代里的说法这就是一个“垃圾人”,只会将自己身上的负能量往别人身上倒,不管那个人有没有得罪过他。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尤术士悻悻地闭上了嘴。
来测字的是位长相儒雅的男子,他看起来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得知自己被琉璃选中了也笑不出来。
琉璃将他领至第三张桌上坐下,按池净曾教过的对他道:“这位客官,在纸上随意写下心中之字便可。一事一字,一字一卦,心诚则灵。”
“啧。”那儒雅男子突然苦起了脸。
“咦?客官可是有何不适?”琉璃忙关怀备至地问道,可别死在她无华楼啊,不然她怎么跟姑娘交待。
“没事没事,失礼了。我就是,有些牙疼。”那儒雅男子歉意一笑,这才执笔略一沉思,写了一个字。
琉璃往纸上一望,忍俊不禁笑了出来,他写的居然就是牙齿的“齿”字,这男子可真会就地取材。“客官,写好了就交给我吧。”
儒雅男子将纸递给琉璃,仍是那焦虑莫名的模样。
琉璃将纸呈在池净与尤术士面前,二人看了一眼纸上的字,皆纷纷神情凝重。
“不知这位兄台想要测的是何事?”池净先开口问道。
“是这样的。”儒雅男子脸上遍布愁云,“家兄离家十年有余,不知何时能归?”
池净沉默不语。
尤术士见她没有说话,以为她没有把握。他冷笑一声,也不在纸上写测字结果了,张口就来:“兄台写的这“齿”字,乃凶字。令兄在外恐怕被什么事困住,寸步难行,除非得以贵人相助而脱身。”
“此话怎讲?”儒雅男子道,眉头一皱。
“你看,你写的“齿”字,上为“止”,下为“囚”。“止”与“囚”都是表示人无法动弹之字,“囚”中之人便是令兄。尤某敢断定,令兄恐有牢狱之灾,因此被困十年有余才没有归来。”尤术士道,又不动声色地往池净看了一眼,脸上讥诮之色更甚。
“牢狱之灾?”儒雅男子沉思着,难道大哥这些年对他撒谎?
“不知无华老人怎么解此字?”尤术士带着挑衅问道,不如干脆认输了吧?
池净摇了摇头。半晌,又摇了摇头,道:“不知令兄年龄?”
儒雅男子道:“没记错的话,家兄今年已经三十七岁。”
“确定?”池净神情更严肃了。
“确定,我与家兄感情甚笃,虽他已经离家十余载,但生辰不曾忘却。”儒雅男子肯定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