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有飞鸽传书。”
温润如玉的男子正倚在窗前望着窗外青竹沉思,小厮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一刻的平静。
“拿进来。”寂然片刻后,小厮得到了允许,才轻轻地推开了门。
每次他来找少主禀告些什么事,总是如履薄冰,连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生怕吓到了少主。
不是少主胆子太小,而是少主性子太沉静了,总让他觉得对少主大声说话是一种惊扰。少主总是神情淡淡的,但若是他有什么唐突之举冒犯了少主,少主虽然没有说什么,但那冷冷地扫过来的那一眼总能让他觉得羞愧得想要从此世间消失。
“少主。”小厮踏进门内,双手不由自主地再次理了理已经在门外理了好几遍的领子与袖口,尽量从容地走至自家少主跟前,将手中被卷成一小卷的信纸呈了过去。
心,扑通扑通地,跳得好快。
“嗯,下去吧。”那只修长而美丽的手将信接了过去,又优雅地自书架上取下一瓶鸩毒。
“是。”少主回了自己四个字,四个字!以往只有“嗯”一个字,这次还多了“下去吧”三个字!小厮抖着手,极力控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维持着表面上的镇定,轻轻地退了出去。
还是石苍术的飞鸽传书么?
男子好看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这次这个小师弟又写了什么?青楼,还是青菜?嫌弃地将信放至一边,他今天心情不是很好,决定晚点再将其打开。
否则,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克制住下毒毒死这个小师弟的念头。
轻轻地在书架上的另一瓶鸩毒上按了一按,书架应声分开,露出一间内室来。随手再取来一根木筷子,想要将长若流水的乌发绾起,但...
许久,又酸又累的手放了下来,怒气如光闪过乌黑深邃的眸子。
不绾了,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披头散发去给师父的灵位上香!他将那木筷子扔开,以手为梳拨弄了几下头发,朝内室里走去。
他走进去后不久,那书架先是迅速合拢,而后内室的石门又紧接着关上,室内又恢复为了一片宁静。
内室里有着几个牌位,其中一个上刻着简单而莫名其妙的“师父之灵位”几字。
他燃起三柱香,插到香炉上,整个过程不言不语。上完了香后他没有多看牌位一眼,正要转身步出内室。
忽然心头闪过一丝微不可觉的不安,他顿住了脚步。他与师父的灵位遥遥相对,像能从那几个字上看到那老不正经的师父的脸。
师父变成冷冰冰的牌位已经好几年了,临终前的那一天的事情他仍历历在目。
...
那天,师父将自己唤去,开门见山地对他道:“将离,为师大限已至。他日若净儿回来,我要你娶她为妻。若她没有回来,你便登上此掌门之位,终身不娶。”
“哦。”没有问原因,将离面无表情地应道。
“...”奇门掌门的老脸黑了一半。
“师父,还有其他事吗?”将离见他沉默不语,又不让自己退下,淡淡地问。
“...”奇门掌门捂着心口处的一口老血,他开始觉得自己大限即至的原因不是天命,是被这个徒弟活活气死的?
“徒儿告退。”将离将他的沉默当成默许,微微地点了点头,便要离开。
“你...你给我回来...”奇门掌门的老脸已经全黑了,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会收了这么个徒弟...
明明小时候看起来很好玩的样子...
将离收住了脚步,看着他,没有说话。
“将离,你可知,当年为师为何为你起名将离?”奇门掌门暗叹一口气,知道自己若不主动没话找话说,以这徒弟的性子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