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你既然已经看开了,该好好活着便是”怎么还是要去死?那她说了这半天岂不是浪费口水?
“死了不是更好?死了便能与我妻团聚”大爷想起命苦的妻子,刚平复的心情又是心如刀割。
“大爷,你这样想就错了。你真以为死了就能团聚?”池净用一种“你太无知了”的语气道,果然大爷不安起来。
“不行吗?为什么不行?她已经投胎去了吗?没有等我?”大爷有些慌,他们不是说好了不管多久都要等,要一起投胎?
“你妻子是因难产而死,并非自寻短见而死,没错吧?”池净再确定一遍。
“是的。”这位姑娘谈吐与见识皆不凡,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难道她还能知晓那些常人无法知晓之事?大爷猜测着,无法控制地有些激动起来。
“那你可知,轻生的人死后到了地府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她说道,温和地对这位风烛残年的老大爷笑了笑。
大爷便在这样的笑里感受到了一丝寒意。“什什么刑罚?”
池净没有急着回答这个问题,她负手于背后,同样望着脚下河水,想起爸爸妈妈,眼中扑朔迷离。她静默一会儿,缓缓开口。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大爷眼里黯然,他饱读圣贤之书,当然知道她念的这首是什么,当然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虽记忆已经很模糊,甚至记不得父母的长相,但与父母在一起时内心的安宁确是他此生无法忘怀的。
他接了下去:“蓼蓼者莪,匪莪伊蔚。哀哀父母,生我劳瘁”
“无父何怙?无母何恃?出则衔恤,入则靡至。”
“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可怜我的爹与娘,抚养我大太辛劳!可怜我的爹与娘,抚养我大太劳累!没有亲爹何所靠?没有亲娘何所恃?爹爹呀你生下我,娘亲呀你喂养我。你们护我疼爱我,养我长大培育我
“父母生你育你教导你,期望你有端正良行,期望你为国之栋梁,期望你光耀门楣。其恩之高,其义之远,父母所赐之骨血,怎能轻言毁伤?”
池净一字一句铿锵有力,重重敲打着大爷的心房。
“轻生乃毁伦不孝之重罪。”未等他缓过来,她又接着道。
“地狱判官前世给你生而为人的机会,你非但不好好珍惜,反而糟蹋这样好的机遇。你可知很多鬼魂游荡千年百年,但因罪未赎完,仍等不到一个投胎的机会。”
“你若轻生,不但无法与你妻子团聚,死后三年内魂魄都没有归宿之地,别人给你烧的纸线或供品皆不能取用,还要每日反复承受死的那一瞬间承受的痛楚,满三年后重新收回地狱重判。”
“下辈子投胎成为牲畜,断不会再给你做人的机会。”
大爷脸色发白,怔忡原地。
池净说完,往后走了一步,一扭头发现何必方愣愣地看着自己。
该死!露馅了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说了什么对地府那么了解的人,只有阿凤
“池姑娘”她的语气让人感到熟悉,何必方刚想细问。
“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知道得那么清楚?”池净心思急转,终于想到怎么把话圆回来了。
“是的,你和明儿他娘”何必方道。
“实不相瞒,我曾有一次在生死关头间魂魄离了体,到地府去走了一遭,还跟阎王把酒言欢。所以细知其详。”池净道,边呸自己一口。还跟阎王把酒言欢,谁会信啊
“姑娘!”玉瓶着急地上前一步,“可是你高热三天那次?”
“正是。”幸好有个人证及时站出来
“原来如此。”何必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