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着看了看自己满是污垢的衣物,摇头叹道:“可惜这衣冠不太整洁,但愿修明莫要介意。”
王芬仿佛不是要去赴死,而是真的要去见多年未见之故友一般,周旌突然感觉鼻子有些发酸,狠狠地点了点头道:“文祖兄所言不差,便是死,也不能失了我士人风骨。”
说着学着周旌的样子将自己整理了一番,营帐外,不时会传来厮杀声,然而却并不猛烈,不多时,密集而整齐的脚步声从帐外传来,小校从门外进来,对着王芬道:“主公,人已经都散了。”
“你为何不走?”王芬看着小校,此人算是自己心腹,但在王芬的众多心腹之中,却并非得王芬重视的那种,否则也不会只是一员小校。
“末将无牵无挂,主公待我不薄,末将愿誓死追随主公。”小校躬身道。
“何苦?”王芬看着这员小校,突然尴尬的发现,自己竟然不记得对方的名字,摇头叹道。
“末将虽未读过书,却也知忠义二字,主公对我有恩,如今末将不能护卫主公突围,已是失职,若此时离开,与那禽兽何异?”小校笑道。
周旌看着小校,耳根子突然有些发热。
“文祖公,可否出来一叙?”营外,叶昭那清朗的声音响起。
周旌面色一变,王芬却是坦然自若,大步朝着营帐外走去,周旌二人也连忙跟上。
营中的厮杀声并未停止,只是很淡,让王芬三人意外的是,帅帐之外,并无兵甲林立,只有叶昭一人立于帐外,在他身侧是一员铁塔般的汉子以及二十岁左右的英武少年。
“文祖公,昔日邺城一别,不想今日再见时,却是这般境况。”叶昭叹息一声,看着王芬笑道。
“修明却是越发丰神俊朗起来。”看着叶昭棱角分明的样貌,王芬不禁想起当年第一次见叶昭时,虽然当时叶昭已经成熟稳重,但脸上却是还带着几分稚嫩,如今那份稚嫩却是不再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份难以言喻的淡定从容。
“叶修明,刘宏宠信奸佞,致使天下大乱,如今你助纣为虐,不怕成为千夫所指么?”周旌看着叶昭,咬牙切齿道。
“叶某素来行的端,坐的正,我自问心无愧,至于他人如何看我,也由他!至于朝政如何,叶某一介武夫,不便妄议朝政。”叶昭淡淡的扫了周旌一眼道。
“修明若是一介武夫,怕是要让天下士人无地自容了。”王芬笑道:“可惜今日你我再会竟是这等境况,否则,芬却是想与修明痛饮一番。”
“今日也可。”叶昭一伸手,自有两名亲卫跑出来,拎着一坛酒和酒觞送到王芬面前,然后退下。
“昭往日颇受文祖公照拂,只是今日之势,除了给文祖公一个体面地死法,昭也做不了太多,公死后,昭会为文祖公安葬,却无法为公立碑。”叶昭接过典韦递过来的酒坛,拍开封泥,对着王芬道:“先干为敬,黄泉路寒,此去幽冥,望君珍重!”
说完,举起酒坛一仰脖子,狠狠地灌了一口。
“修明能做到此,芬已知足。”王芬笑着举起酒觞,为自己满上,对着叶昭遥遥一敬,仰头将觞中酒一饮而尽。
“好酒!将死之人,能尝此等美酒,死无憾也!”王芬狠狠地吐出一口浊气,给周旌倒了一觞道:“文房也饮一觞。”
“好!”周旌接过酒觞,一口饮尽,王芬又给那小校也倒了一觞。
“谢主公!”小校将刀往地上一插,接过酒觞仰头一灌。
叶昭看着三人,默默地闭上眼睛,身后,典韦取出一段白绫上前,大步走到王芬身后。
王芬对着叶昭遥遥一礼,典韦一把将白绫套在王芬的脖子上,用力一勒!
“主公!”小校见状便要扑上,叶昭身旁的赵云却已经抢上,一枪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