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节慢慢走向立夏,原本呼啸着寒风的夜都变得燥热起来,沈默见过书先生后,便待在府中一步也没出
过大门,仿佛与世隔绝一般,而原本让京中人们猜疑的那道旨意也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沈默明白,这是司空见在对自己示警,现在的自己可以说已经站在很多人的屠刀下了,如果没有司空见
明确封王的旨意,那么自己这个王位便算是既无名也无权,那么自己消失在这个世界,便不会有人去计较。现在所谓的丹书铁券和王位服装,印信都没有给自己,那么这个王位在很多人眼里连个笑话也算不上。
但是沈默不急,既然从书先生那里知道司空见的算盘,那么自己为什么要去顺从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沈默唯一的生活就是读书,这座府邸原本是大明一位大儒的府邸,文渊阁接手大明
,原本这些大儒就是不能够加官进爵,也可以颐养天年,但是事实很多时候源于梦想。
原本对儒林掌控度很强的文渊阁第一次发现,自己也不过如此,明皇的禅位,对于天下来说很震惊,但
是也不是不能接受,但是对于大儒们,却是一个信号,当时朝中十之八九的大儒,纷纷跪于长阳街,也就是
现在文府面前那条街上,上百位大儒,多么壮观的景象。
那一刻,文渊阁赢了,却也输了。因为那一次,明朝的大儒除了少数几位,其他尽皆被放逐出了夜都,
也正因为如此,现在的夜才会在大义上输的如此彻底,而这座府邸的原主人就是当时京中四大儒首之一的霍
濡老夫子,当时老夫子在长阳街前,一身华服尽蜕,只有一件布衣遮身,就在那寒风中,离开夜都,
“老夫无法阻止汝等行此悖逆之事,但是老夫却可以出淤泥而不染,洁身离去,坦荡归山林,此时再不
入这朝堂,愧与尔等为伍。”
年近百岁的霍濡老夫子,此时却仿佛声若惊雷,让整个夜都都震了三震。就那么带着妻儿老小步行三十
里才坐着一位农民的牛车去到淮南。
沈默不知道司空见为什么会把自己安排在这个府邸,但是里面的书库却让沈默很喜欢,在这个世界,书
籍被平民收藏的太少,更何况一位大儒收藏的书籍,有了道童修为的铺垫,沈默看书不需要多努力,那些文
字和意思便仿佛镌刻在脑海中一样。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沈默在安乐中并未待多久,一个地雷便从无意中爆发了。
五月,晴,原本平静了三个月的夜都,因为一个使团不再平静,明朝宗亲的使团入京了。而且更神奇的
是,宗亲使团带来了皇室族谱,一时间仿佛整个世界看着平静了数年的皇族和政权再次碰撞。
第二日,足不出户的沈默被棋护卫逮到了司空见面前,没错,是逮,从一堆书中逮出来了,再次看到司
空见,沈默笑了,很开心。
“皇帝陛下,你找我来干甚?”语气时而文绉绉,时而痞子样,司空见看着沈默得意的样子,眼神变得
凌厉。
“你很得意?的确,你是该得意,明天之后,恐怕你不一定有机会再看到我了?”司空见经过短暂的愤
怒之后,反而平静了,似笑非笑的看着沈默。
沈默淡然的看着司空见,仿佛一切都变得那么无所谓了一般,
“你想吓唬我?是因为宗亲那边派人来了?”沈默嘲讽的看着司空见。
司空见诧异的看着沈默。“你居然还知道这件事?看来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两耳不闻窗外事啊!”
“我不想关心这些,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没有你封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