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猛的咳了一声,显然没想到明月这恭恭敬敬施礼下,说的却是这样一翻话来,脸上登时不悦道:“你己是待罪之身,万岁爷念在魏家三代忠良功绩,念在知行心悦于你,这才将你赏给知行,你怎能还得寸进尺,讨价还价?做不做妇,为不为妾,上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止是你一个女子说了算的?”
殷明月猛的抬起头来,眼睛撞进来高高在上的皇后眼里,有些惆怅,又有些嘲讽道:“娘娘,殷氏家族,不是都被泯王爷以贩盐之罪绝杀了吗?如今,只个殷家,只余明月一人,自然做得了自己的主;而魏家,也只余魏知行一人,魏家的主,自然由魏知行自己来定。”
皇后娘娘眼睛一立,盯着明月殷红的眼睛,心头却是软了下来,曾几何时,她也是一个失了父母双亲的孤女,在这后宫披荆斩棘,苟延残喘。
这明月,竟也成了孤女一个,身处险境却坚强的据理力争,无所畏惧,竟有自己当初勇往直前的劲儿。
只可惜,物是人非。
知行对这个殷明月,一直一往情深,不惜以命相搏;
而万岁爷,身边的莺莺燕燕如流水般的更迭着,对自己,早己没了耳鬓厮磨的情谊,甚至在妃子们的挑拨下,以为自己心肠歹毒,害死了他的妃子和子嗣,若不是洪丰查出了真凶,恐怕连后位都不保了。
皇帝如今特赦了殷明月,说是念及殷明月是魏知行心爱之人。做了十载夫妻的皇后,又怎会不知道,这殷明月是把双刃剑,即可伤敌又可伤己,只怕知行以后不会如从前般的从容了。
可是,她又能怎么办?魏知行难得摆脱了刘嘉怡的情伤,难得一心人,自己还要忍心破坏了吗?自己唯一能做的,只能是让殷明月陪在魏知行身边,再劝魏知行纳个门当户对的小姐,这样,不至于让魏家有个软弱的妻族,也不至于让魏家因亲家是个农夫而遭人笑话。
皇后娘娘深深的看了一眼明月的肚子,绵长的叹了一口气。
身后的宫女侠蓝见皇后娘娘情绪低落,扶着皇后娘娘道:“娘娘,你身子感染了风寒,刚刚大好,还是先回吧。”
皇后娘娘轻轻掩住了口,重重点了点头,随即对伺候明月的圆脸宫女道:“本宫先回了,免得将病气过给了殷姑娘。侠儿,你去太医院请何太医,叫他亲自来给殷姑娘把脉,将诊治结果报与本宫。”
皇后娘娘就这样如风一样的走了,没有因明月的坚持而恼怒,更不计前嫌的请了何太医给诊治积食之症,让明月惭愧于自己对皇后不卑不亢的态度,毕竟,对面是魏知行的姐姐,还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皇后的权威果然不容小觑,不一会儿,何太医就来到了坤宁宫,直接被请进了明月所住的偏殿。
何太医是个灰发灰须的老头儿,郑重其事的帮明月把了把脉,手持须髯,偷觑明月鼓胀的腹部,啧啧称奇。
何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三味药,混合后又包成六包药,递给伺候明月的宫女道:“将这药放在药盅中熬,三碗水熬成一碗药,一日熬两次,三日后便无忧,可保平安。”
宫女接过药,连连称是,脸上绽放着一丝喜色。
侠蓝送走了年迈的何太医,兴冲冲的回到了皇后娘娘的寝宫,向皇后娘娘禀告诊治情况。
皇后一脸喜色道:“侠儿,何太医说三日后便可母子平安了?”
侠蓝努力的回复何太医诊治时的情景道:“娘娘,当时何太娘瞧着娘娘的肚子先是哀声叹气,随即微笑点头,后来开了一味药,奴婢让络红去熬了,里面的药别的不认识,山楂干子奴婢却是见过的,何太医给开了酸味的药,俗话说的好,酸儿辣女,估计是个儿子。”
皇后脸上先是一怔,随即如同被投入了石子的湖泊,笑丝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