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开门见山地说道:“夫人,我观你身上气息驳杂,除了从王府沾上的戾气之外,还有不少自身的黑气。夫人对王府之事,可是有什么心结不能解除”
张清妍这一问并非无的放矢。
像是吴花,她身上的晦气,本来只是根深难除,却不会真正害到她的xìng命,但她因为此事耿耿于怀,怨气丛生,运势跟着变化,反倒露出了自己三魂七魄的空隙来。晦气此时要伤她,就如庖丁解牛,易如反掌。
谭夫人身上也是如此。
谭夫人有些讶异地看着张清妍,见她目光澄清,脸色严肃,就知道她所问认真。谭夫人怔住了。
谭老爷握住了夫人的手,轻轻唤了一声:“殷娘”
谭夫人茫然地望向谭老爷,难得温顺地将脑袋埋进谭老爷的颈窝。
谭老爷受若惊,手足无措地搂着谭夫人的肩膀,放软了声音问道:“殷娘,既是请了大仙来,便说给大仙听吧。”
谭夫人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看向张清妍,“大仙,不是我自夸,我们家老太爷曾为帝师,当今圣上登基后仍时时招他入宫,大伯是现任礼部侍郎,二伯虽然是在翰林院任职,没有实权,一手好字却是天下闻名。我们谭家在京城的权贵圈子里都是有名望的清贵人家,要找个高人来替我驱邪并不难。”谭夫人有些伤感地垂下眸子,“可那些所谓的高人向来是趋吉避凶的了来也只是看在谭家的面子上,替我这个谭家媳fù驱邪罢了。”
谭老爷心疼地看着自己夫人,“殷娘”
“我就是看不过去,老天爷不长眼,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虽然我知道自己是在多管闲事,可是想想那个小姑娘”谭夫人吸了吸鼻子。
谭老爷默默抚着谭夫人的背,没安慰的言语,却也没有阻止。
张清妍不置可否。
张家人早已看破天道,“老天爷”的行事规矩,张家人一清二楚。
“老天爷”自然是一直开眼的。只不过“老天爷”掌管的是三界众生,目之所及,是亿万生灵纠葛在一起的因缘线,轻轻拨弄一下,就有可能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或生者百万,或死者千万。所以,“老天爷”从不chā手凡人的事情,只是定了秩序和标准,命地府yīn差记录着凡间生灵一生的所言所行,只等着他们死后进入地府进行审判,惩善罚恶的手段则是他们下辈子的命运。
也就是说,“老天爷”行善报、恶报从来不是限定在某个人一辈子短短数十年上,只不过有那一碗孟婆汤洗去凡人记忆,所以“老天爷”可怕的手段并不为多数凡人知晓,也得不到他们的敬畏。
谭夫人陷入了回忆之中,喃喃道:“王夫人出嫁前,我曾见过她好几面。她比我小了十多岁,从小被崔家娇养,天真烂漫。崔家人是疼极了那个小姑娘,为她准备了十里红妆,将她嫁给了落魄的王家。王家呵”谭夫人讽刺地一笑,吊梢眼又锋利了起来,“听说大仙您是原本是城外枫叶坡上的女冠,您想必是不知道,这王家原本也是宣城数一数二的人家,偏偏人心不足蛇吞象,掺和到了先帝爷晚年的政变之中,想要抢个从龙之功,明面上是当今圣上的心腹之臣,背地里却是给当时的七皇子出谋划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他们不知道,圣上其实早已心知肚明,只等着秋后算账。”
谭老爷听到谭夫人这一开口,下意识地就看了眼张清妍。只见张清妍毫不客气,拉了把椅子过来,还指挥着徐妈妈端茶递水,一副听说书的架势。
谭夫人见状倒是笑了笑,继续说道:“这事情当年知道的人不多,可看之后王家的下场,京城贵人圈子里面的人精们都能猜个不离十。这事情到底是不好宣诸于口,大家都把这事情藏在心里面。崔家再富庶,也只是商户,恐怕是没打听到这往事,和普通百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