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刑侦大队出来,已是下午一点。
阳光晒干了地面最后一丝湿气,火辣辣的耀眼。
向晚站在刑侦队的台阶上,这才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二位警官,我们是不是没有吃饭?”
白慕川转过身来,手上的车钥匙在阳光下划出一抹晶亮,如同他冷澈的眼,一闪而过。
回答她的人,是白慕川身边的黄何,“向老师,你还没有吃午饭吗?”
他狐疑的样子,让向晚心里隐隐有一点不好的预感。
“难道你们吃过了?”
黄何点点头,茫然地看看她,又看看白慕川,斟酌着怎么回答,“我们开完新闻发布会就跟兄弟们随便吃了点!”
妈蛋!
向晚心尖尖像被火灼了。
这个白慕川,好清爽的腹黑!
既然他已经吃过,为什么李妈问的时候,他半点风都不透,还拒绝得那么理直气壮,一副为了工作废寝忘食的正义样子?
一股子气从脚底升起,她像被蜜蜂蜇了屁屁,不太高兴地问白慕川,“你怎么不告诉我?”
白慕川一脸“an。
可能没有被男人爱过,所以才会这么轻易被小恩小惠打动?前往赵家杭家的路上,向晚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然而,有黄何开车,白慕川闭眼躺着,眼睛都懒得睁开,根本与她不在一个频道。
唉!
向晚有一种哔了狗的感觉。
赵家杭没有住在市区。
听说是特地在郊外选了一处风水宝地,自己修建了一处城堡。
姑且称之为城堡吧。
外面是中国古风的院子设计,里面的主建筑却像一座经典的欧式城堡,白色的外墙颜色,在一片茂盛的绿意中,颜色对比冲撞十分强烈。院子里树木高大茂盛,大大的树冠把城堡覆盖得格外凉爽。
抑或说,有点阴森。
冷!这是向晚进去的第一反应。
也许是门楣两侧的大白灯笼;
也许是院子里树木上挂着的长长白条;
也许是灵堂上那个大大的“祭”字;
也许是那一张向晚在网络上看过无数次的遗照
让她又一次有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从小到大,她母亲都不让她去参加葬礼,说是灵堂阴气太重,阳气不够的人胜不过,很容易生病。向晚以前是不信这些的,可这会儿站阴涔涔的灵堂里,听着那仿佛能把悲伤深入骨髓的哀乐,再看着赵家杭的笑容被栩栩如生地挂在那里——
她信了。
阴气这东西,仿佛真的存在。
白慕川看着她苍白的脸,“没见过灵堂?”
废话!向晚被他一激,那种从内心深处长出来的恐惧突然就少了,“正常人谁没事天天见灵堂的?”
白慕川抿抿凉薄的唇,“那进去上炷香吧。”
死者为大。中国习俗如此。
三个人上了香又退出灵堂,向晚才发现,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见到本该在这里的目标人物——徐招娣。
黄何与白慕川交换个眼神,找到一个灵堂里忙碌的治丧工作人员,把他叫出来,然后出示了证件。
“你好,我们找一下徐招娣。”
那小伙子怔一下,仔细看看警官证,然后背过身去打电话。
不知道他跟对方说了什么,再转过头时,脸色已经好看了很多,“这边请!”
白色的城堡与设灵堂的地方隔了足有二百来米。
踏入城堡范围的时候,向晚把脚步放得极轻,内心充满好奇,却不好意思四处张望。
城堡很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