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的脚做冷敷。张月明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他坐到她身边来,用胳膊揽住她,她又流泪了。她想向他道歉,但觉得已没有必要,他感觉得到,而且他已经原谅了。阿曼达用手指去勾她的手指,二人十指缠绕,她开始吻他。
她问他:“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未来?”
阿曼达看着她的手轻声道:“有。”
“那是什么样的呢?”
“我和你组建一个家,生三个孩子,两个女孩像妈妈,一个男孩像爸爸。”
“不,两个男孩像爸爸,一个女孩像妈妈。”
阿曼达笑了两声,没说什么,张月明还在等他的下文,见他一直沉默,问道:“那我们怎样组建一个家庭呢?你毕业后留在中国?”
“你知道我的理想是当个无国界医生,对吧?毕业后我要去当一名无国界医生。”
“在非洲?”
“嗯。”
“那你去当无国界医生,我们怎么办呢?”
张月明自己不知道答案,她的心里是绝望的。他们的文化、家庭、理想以及对未来生活的设想是那么不同,那么难以弥合。她却期待他能给她一个解决方案,让她看到希望,有一个奋斗的目标。
但阿曼达只是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张月明听到这句话眼泪又涌了出来,他不知道,她也不知道,那未来该怎么办?现在用情已深,他已经成了她生命的一部分,离开他该怎样继续生活。当初真是太自信太无知了,那么坚定地相信自己该放手时能放手,如今才知道开始很难结束更难。如果能够时光倒流重新做一次选择,两个人互不干扰该多好?张月明心中痛苦,躺在阿曼达怀中抽泣起来,阿曼达劝慰道:“不用想那么多,生命总是充满惊喜,就好像我来中国留学没想到会遇到你,我们如此相爱,是上帝给的礼物。”
张月明大哭道:“我不信上帝,从来没信过,生命充满惊喜,也充满悲伤。我的惊喜已经用完了。”阿曼达听她这么说,觉得天真可爱,哈哈大笑起来。他一笑,冲淡了张月明的悲观情绪,缓过神来。
冷敷之后,张月明脚上的红肿消退了许多,也能走路了。阿曼达去厨房洗刷餐具,她像个小尾巴一样到处跟着他。她是情感敏感而浓烈的人,阿曼达跟她正好相反,两个人吵架完很容易和好,总是张月明耐不住性子跟对方热络起来。那个台湾学生也在厨房做饭,张月明看见他心内不爽,怪他答应了阿曼达却没帮忙。台湾人主动跟她打招呼,张月明淡淡回应一声,一眼撇到他正在用水果刀切土豆块,很不方便,暗笑他蠢。阿曼达也注意到了,主动拿出自己的菜刀让他用,还给他做示范,丝毫没有见怪的意思。她把一切看在眼里,默默感叹阿曼达真是宽厚善良。
阿曼达虽然对找房子热心,手头却拮据,租房子一般都是押一付三,他一时拿不出那么多钱。张月明做家教挣的钱都用在了平日的生活上,也没有存款,租房子的计划便搁浅了。阿曼达一腔热情被浇了冷水,非常不开心,他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变得沉默,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张月明看他那个样子想逗他开心,她提议晚饭到外边去吃。
“去吃火锅,好不好?我请客。”
架不住张月明在旁边一再的请求,阿曼达同意跟她一起去。
他们从宿舍出来,先给张月明买了膏药敷上,然后就近选了一家老北京火锅店。
江都的北京火锅店很少见,张月明是北方人,吃火锅不能没有酱,这家小店装修简陋卖的却是纯正的北方火锅,让她很满意。吃完饭张月明还要赶回学校,他们早早来到,店里还没有其人。一个系着围裙的老年妇女招呼他们坐下,张月明选好菜,虽然已知道是北京火锅,但火锅热气腾腾端上来时还是让她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