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月明、江林平、梁云施私下商量,决定不能跟辅导员说,那样事情会闹大,应该先联系郝娇娇的父母。
“可怎么联系他们呢?”张月明道,“真后悔当初没记下郝娇娇父母的联系方式,他们说过很多次的。”
江林平镇定说道:“我有她妈妈的电话。”
张月明看了一眼江林平颇感意外,又心生钦佩,赶忙道:“好,好,马上给她打电话,现在就打。”
江林平拨通了郝娇娇妈妈的电话,把郝娇娇的情况简单跟她说了一下,为了避免对方着急她没说得很严重,但在最后请对方“一定要过来一趟”。张月明在旁边听着,心想江林平真是心细又体贴,以前对她的看法有失偏颇。
打完电话的当天,郝娇娇的妈妈就赶过来了,原来之前郝娇娇怀疑自己不慎怀孕,服用了过量的避孕药,以为这样能流产,结果导致一直流血。郝娇娇不愿回家,不想让她爸爸也知道,她妈妈便住到学校的旅馆,一边陪伴照顾她,一边编造理由瞒住郝娇娇的爸爸。
宿舍里的人变得特别和谐,大家团结一致,拒绝别的同学有意无意对郝娇娇的疑问,相互之间也融洽起来,偶尔还会开玩笑。江林平每逢周末照例要跟徐锐出去,有次梁云施打趣她“做好防护措施”,她竟也没生气。梁云施和张月明私下也会发一些感慨,梁云施会说“幸亏我们都是单身”、“婚前最好不要有性行为”之类的话,张月明倒不以为然“关键是,一定要男朋友戴套”、“我们要增长些性知识”,这是她得出的结论。
有时两人也会盘算班上女生大概有哪些人已经有了性经验,算了算,能猜到的差不多有一半了。张月明心中暗暗吃惊,外表仍故作镇定,用“没什么,没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或者“欧美国家高中生发生性行为都很普遍了”这样的话来安抚自己和梁云施。但张月明和梁云施最常说的却是“郝娇娇太傻、太单纯,还是个孩子”,甚至跟郝娇娇的妈妈聊天时也会这样说,这样或许能给她妈妈一点安慰吧,两个人虽没商量过,但都是这样想的。
2
阿曼达还是没有消息,张月明有时觉得这就是一场梦。从黄城回来,一切又恢复到熟悉的校园生活,上课、吃饭、做家教,以前的一切都发生过吗?她甚至都记不清阿曼达面部的细节,是的,他是有一双大眼睛,但他的眼睛是偏黑色的呢还是偏褐色?他笑的时候是只露出上排牙齿呢还是下排牙齿也露出来?他说话的声音放在一群人中自己还能分辨出来吗?
当他的嘴吻上她的唇的时候,她并没有激动,激动和紧张都在那之前,在事情将要发生的时候,而且很大程度上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而当事情真正发生时,仿佛整个身体都麻木了,一切感觉都失灵了,说不上喜欢或者讨厌。“说不上喜欢或者讨厌”张月明想到这里,对自己产生深深的怀疑,“自己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喜欢才去跟他接吻呢?”她以前认为,喜欢或不喜欢一个人,爱或不爱一个人,是有一种明确的标准式的感觉,现在她却陷在这个问题中。
“就算不是男朋友,也可以是普通朋友啊,他一个外国人来中国还不到一年,中文都不会说多少。我至少可以帮助他,否则他一个人多无助多孤单。”最终这样的想法使张月明决定主动打电话给阿曼达。
电话那头阿曼达的声音充满惊喜,张月明心中宽慰。
“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电话,你为什么现在才打给我?”
“我最近有些事情,一直拖到现在才给你打电话,抱歉。”
“没关系,你能打电话我就很高兴了。”
“那你呢?为什么你不主动联系我?”
“因为我想跟自己打个赌,看看你心里有没有我,我赢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阿曼达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