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案上几摞奏折上的第一本。不重要的闲事奏折放在一处,军事放在一处,民生放在一处……
戚无别望着这些奏折片刻,才将重要的内容重新扫一眼。
大殿内静悄悄的。
戚无别将奏折浏览完,所用的时辰比往常短了许多,这时他才发现奏折的最下面放了几封信。太上皇似乎十分了解戚无别的强迫症一样,竟是在每一摞奏折的最下面都放了一封信。
戚无别笑着将每一封信拿出来,一封封拆开来看。看着看着,他的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第一封信是一份名单,里面详细记录了如今朝中有反逆之心的臣子、贪官,以及暗中派系划分。最下面是藏于乡野之间的有能之士。
戚无别望着这密密麻麻的名录,心中复杂。
第二封信中写的是大戚周边几个番邦的情况。
第三封信中,太上皇送了他一队潜伏于整个大戚五湖四海的情报暗卫。
第四封信……
许久之后,寂静的大殿中,响起戚无别的一声轻叹。这几封信中有很多事情都是戚无别想要而未来得及做的事情。他毕竟登基时间不久,更何况还困在这样一个五六岁的孩童身躯中,总归不宜动作太大,稳住朝纲为上。
而他的父皇已经暗中为他做了这么多事情。
李中峦端着汤药进来,他将汤药摆在戚无别面前的长案上,恭敬地笑着说:“陛下,太上皇前日交代过这汤药您要每隔一日服用一次。”
“李中峦,太上皇是何时过来的?”
“太上皇是昨夜过了子时过来的,今晨刚到辰时的时候离开的。”
戚无别没再说话,他拿起案上的汤药,将汤药饮尽。这汤药不是太苦。他将空了的药碗放下,起身时,看了眼衣袍上张牙舞爪的龙纹。
他顺手摸了一下上面密密麻麻的针脚绣线。
太后和太上皇居于肃北时,也不是每个月只给戚如归和小红豆儿送东西不给戚无别送。也是给戚无别送的,比如戚无别穿的每一件龙袍都是太后亲手绣出来的。
其实太后以前的针线活一点都不好,她幼时便被太上皇宠着,太上皇是不许她过多地做针线活这么操累的事情的。后来太后说龙袍是一种威严,总不能让戚无别穿着粗糙的龙袍上朝。她便下了狠功夫去学。戚无别穿的龙袍上的飞龙绣纹也一月优于一月,如今已经精于绣娘了。
戚无别还记得太后当时皱着眉对他抱怨:“无别,幸好你人小衣料少,要是个大人,我可一个月绣不完一件!”
戚无别眼底生温,缓步走出躬清殿。
接下来的半年里,倘若殷觅棠下午没课的时候,便会按照之前的承诺来到躬清殿给戚无别研磨。虽然她第一次研磨的时候将墨汁弄得哪儿都是,可那次她毕竟有些分心,又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如今也能把这事儿干的漂漂亮亮了。
不过,戚无别不会再让她晚上留下来帮忙。到了用晚膳的时候,便让她回碧水楼去,她年纪还小,需要和她的那些小伙伴儿们多多在一起玩闹。当然了,偶尔戚无别也会留她一起用了晚膳再让她走。
至于让殷觅棠戒糖这个事儿,着实有些艰难。戚无别想过几个法子,最后用她喜欢的鹿乳哄她,才逐渐让她每日吃的糖块儿数量少了起来。不过青笺楼的课程每过五日便要回家一次,而她每次从殷家回来,想吃糖的馋瘾便会勾出来。
戚无别有些犯难。这事儿的源头毕竟是出在殷觅棠的家里,单他在宫中哄骗她吃别的东西转移注意力是不行的。戚无别算了算日子,殷争应该快从牧西回来了。待殷争从牧西回来,戚无别决定提点他几句,让殷争在家中也管着殷觅棠。
“皇上,你的奏折都批完了呀?”殷觅棠翘着脚去看戚无别手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