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长乐宫的路程不短,慕容潋却走得很安静,规规矩矩,一句话也没问。
传话的太监看着只是纳罕,他为太后传过太多话了.一般嫔妃若是得了太后的召见必定欣喜万分,抓住他问东问西,希望能多了解太后一点,讨太后欢心。看来这位慕容采女的性子极沉稳,不是那些咋咋呼呼的人。
一直到了长乐宫正殿面前,慕容潋才道:“多谢公公。”
“奴才福春海,是长乐宫的掌事太监。”传话太监笑道,“身份低微,不敢当采女的谢字。”
这话说得就客气了,后宫中有三种人是身为奴才却比大多数主子地位都高的,那就是皇后、太后、皇上身边的掌事女官或者掌事太监。长乐宫掌事太监这个身份搬出来,就算是德妃、良妃之流,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哪来的身份低微?
但慕容潋不能让自己露出巴结的样子,否则就落了下乘,将来会被后宫耻笑,所以她只是对福春海笑了笑,被玉楼领进了正殿东稍间里。
“师傅,这慕容采女好生不会做人。”跟在身边的小太监抱怨道,“师傅您的身份,便是良妃、德妃二位娘娘来了也要给三分面子,她一个小小的采女,不过是得了为太后诊治的机会,竟对您摆脸色了!”
“你懂什么?”福春海斥责道,“这才是一个主子该有的样子!你要记住,咱们受的尊敬都是因为咱们背后的主子,真正身份仍是个奴才。若是因此心比天高,将来必定自认不清,被人利用。她再卑微,名义上也是个主子,主子对咱们这些奴才说一句多谢,那是客套,是教养,若是当真卑躬屈膝,将来必定会被拿来做文章。”
例如,她跪谢了长乐宫的掌事太监,跪不跪皇贵妃的掌事太监?
这位慕容采女,果然是前途无量。
东稍间里,慕容潋依旧问好着。“玉楼姑姑。”
玉楼对她也报以微笑:“采女安好。”
两人入了里间,只见太后斜靠在锦榻上,穿着素色常服,长发也只用银簪挽着,却别有一股洗练素华之感。
“嫔妾叩见太后。”慕容潋跪下行礼,“太后千岁。”
“快起来。”太后抬手,“来。”她拍拍锦榻的空处,“到哀家身边坐。”
上次她来还是跟杨美人这个亲侄女一同坐绣墩,这回都能直接上榻了。待遇提升太多,慕容潋瞬间便知道,昨天的药方生效了。她谢恩告罪,挨着锦榻边沿坐下,问道:“嫔妾斗胆,不知太后可曾服了嫔妾开的药,现在有什么症状?”
这才是学医之人该问的话,那些一开口便问好不好的,都是些练灵丹妙药的道士。
太后望了玉楼一眼,玉楼便道:“回采女的话,采女开的药方果然有用,太后昨晚吃了一剂,晚些时候便觉小腹的疼痛缓解了些,却越发地觉得胀了。本想派人询问采女,太后却说不必,今早又吃了一剂药,这会儿还是一样的感觉,不疼,只是胀。”
慕容潋松了口气,“太后请放心,这是您体内的淤血化了,只是流不出来,嫔妾斗胆,请太后恩准嫔妾为太后施针。”
“你瞧瞧。”太后指着她,对玉楼笑道,“这孩子到底是书香世家出来的,从小被好好教,这般懂礼数,比那些个谁可好多了。”
慕容潋抿嘴笑了笑,垂首道:“太后折煞嫔妾了,嫔妾家族微寒,总共也就出了祖父那么一个太医院首座,父母早逝,家中也没兄弟姐妹,哪里敢说是书香世家呢?”
她说着便露出黯然的神色,又一瞬间收起,站起恭敬道:“嫔妾大不敬,请太后更衣,让嫔妾为太后施针。”
太后便抬手让玉楼将她扶起,慕容潋忙恭敬地半侧过身子,直到玉楼说:“慕容采女请施针。”才转过身来。
太后趴在锦榻上,露出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