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要打仗,时间不多了,就更要向士兵讲清楚为什么打仗。士兵觉悟了,打起仗来才会勇敢;要是不晓得为什么打仗,本事再大又有什么用呢?有人认为我不会喜欢政治工作,错了,我贺龙光棍一条,为什么拖得这么多人来?就是因为我讲政治,才能唤起民众。”他对陈图南说:“陈参谋,唤起民众,这是你自己对我宣传的孙中山先生的主张嘛。”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陈图南语塞,只是呐呐地说,他并不反对唤起民众,而是反对高谈阔论。
贺龙说:“算了,不要争了。政治课要上。就这样定下来。”
这一具体事情解决了,但左右两派的矛盾却加剧了。贺龙不明白,为什么陈图南他们这些过去一直跟随他的人,会尖锐地反对周逸群?心里很别扭。
由于吴玉章的建议,1927年春,旧历腊月将尽之时,独立十五师从宜昌移师鄂城、黄冈,担负拱卫武汉三镇的任务。师部设在汉口。
武汉三镇,名闻遐迩,长江上的大都市,又是革命的中心。到了这里,谁不想到处走走。到达武汉的第二天,贺龙便邀了陈图南、贺锦斋、刘达伍,漫步汉口衔头,创览市容。他们走到昔日的英租界上,看到街上行人如织,自由自在,街头的革命标语令人瞩目。旧租界的痕迹一扫而光。
贺龙昂首阔步在林荫道上,很舒坦地吸了一口气说:“这才叫扬眉吐气!北伐军一到,老百姓就起来了,要求收回美租界。共产党鼓动民众是很有办法的。英国人那么四,还不是给轰跑了。共产党有办法,中国人有骨气!”
“云卿兄。”陈图南笑着说:“看来你的思想越来越左了。”
“什么?左?打倒帝国主义,中国人扬眉吐气就是左?这也叫左,那么我早就是左的了。”贺龙扬扬他的大手说。
陈图南说:“你又误解我的意思了。莫看武汉表面上很平静,政治上的事情是很复杂的。我们部队里有些事,值得注意。”
贺龙瞥了他一眼,冷冷地说:“这,我心里有数。”
这天晚上,贺锦斋对刘达伍说:“陈参谋上午的话,是指周逸群说的。周逸群发展了一些党员,他很不自在呢!老在常哥面前说周的坏话,常哥没理他。我看这人两面三刀,心术不正。”
贺龙当然听出了陈图南的话外之音。他很不高兴。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踱步,想着最近部队中的一些动向。他敏锐地感觉到,陈图南、周逸群的对立日益尖锐了。陈图南、参谋长陈淑元、手qiāng队长陈佑卿、机qiāng营长陈策勋,这帮陈姓家族搞在了一起,散布一些流言蜚语、什么“先生来了,老板把我们卖了”,什么“老板六神无主,先生当家作主”等等。他批评了几次,可是没有用。往日,不管什么事,只要他一开口,再大的分歧也能放下,如今却大不一样了。他心里很烦。
隔日,他去拜访当年同为中华革命党的老友、第六军副党代表林伯渠。贺龙知道,他是共产党里的一个重要人物,因此,专程去向他请教。林伯渠告诉他,最近,以蒋介石为代表的guó mín dǎng右派,不断制造事端,打击、排挤共产党和进步力量,制造分裂。国民政府已经迁到武汉,并宣布了武汉为首都,但是,蒋介石却在南昌召开所谓中央政治会议;通过决议说,中央党部和国民政府暂驻南昌,迁移问题留待3月间中央全会讨论。这种斗争,迟早要反映到北伐军当中来的。林伯渠一席话,使贺龙茅塞顿开。他感到,自己部队里左右两股力量的矛盾和冲突,可能就是这种进步势力与反动势力斗争的一种反映。他很不安,不知道发展下去将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2月中旬,武汉国民政府对北伐军进行了整编。这是一次非常奇怪的整编。国民革命军第四军扩编成了两个军,即第四军,军长张发奎,副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