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屋中,众人面无表情地坐着。
沉默了约有两刻钟,身着黑袍的大祭司从外面进来,在珠帘外站定。
他兜帽下的唇瓣微微弯起,“相爷说,请诸位于黎明前找到凶手。否则,倾尽赵国兵力,他也会把在座诸位,共同斩杀。”
说罢,折身离开了这里。
沈妙言把玩着青花瓷茶盏,琥珀色瞳眸中暗光流转。
赵无悔的意思是,若捉不住真凶,就会把他们都当做凶手处理掉。
宁错杀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大约就是赵无悔处理这件事的态度了。
她望向角落的滴漏,子时已过,距离黎明,只剩下不到两个时辰。
若想在两个时辰内寻出真凶,并非一件简单的事呢。
正在这时,君舒影起身,笑容慵懒,“诸位,我是不打算奉陪了。长夜漫漫,我得去补个好眠,方才不辜负我这张脸。”
语毕,笑意吟吟地离开了寝屋。
赵媚等人也未作久留,跟着离开。
沈妙言咬牙,忍不住追上赵媚,“赵姑娘留步!”
赵媚站在屋檐下,正慢悠悠地撑开纸伞。
她侧目望向她,“皇后娘娘这般缠着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是凶手呢。”
“你不是吗?”
少女妩媚的容颜上,笑意越发勾人,“自然不是。刚刚目击的侍女都说了,凶手是个男人。男人长什么样,皇后娘娘应当知晓吧?”
沈妙言抿了抿唇瓣,没接话。
赵媚“呵”了声,撑开伞踏进风雪中。
君天澜稍后一步出来,揽住沈妙言的腰身,“你仍旧怀疑凶手是她?”
“相府中,只有她才有充分的杀人动机,也只有她,才会让皇祖母因为愧疚而选择在不挣扎的情况下,主动被杀。”
君天澜眯了眯凤眸,没说话。
两人回到寝屋,有赵无悔那句狠话在,自是睡不着觉的。
更何况被杀之人是君天澜的亲祖母,他当是比谁都要痛苦和着急的。
沈妙言在一把黄梨木太师椅上坐了,端起茶盏,刚欲呷上一口,又忍不住望向君天澜。
男人站在窗边,正盯着外间的风雪。
她想了想,放下茶盏,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的腰身,“四哥……”
君天澜沉默。
她用小脸蹭了蹭他的后背,“四哥,我知晓你最重视亲情,你放心,我一定想办法在黎明前,把真凶揪出来……”
她用的是哄小孩儿的语气,
一如当年她年幼时,这个男人曾经哄她的模样。
君天澜眉间的褶皱稍稍舒展,侧目望向她,她乖乖巧巧的样子,甜得几乎叫人的心都要化了。
沈妙言宛如抱大狗熊般使劲儿抱了抱他,几步跳跃到木施旁,拿起搭在上面的胭脂红狐毛斗篷,就匆匆出了门。
她寻到陈瓷生前所居住的寝屋,只见薛远等人还在里面调查取证。
她跨进门槛,薛远等人注意到她,就势行了个礼,“皇后娘娘。”
她抱着掐金丝暖炉在大椅上坐了,正色道:“当时目击杀人事件的侍女在哪儿?把她带出来,本宫要问话。”
官吏们俱都望向薛远。
须知,这已经属于后宫干政了。
薛远背着手,静静望着沈妙言。
他还记得初见她时,是在薛府的花园里。
那一年的牡丹开得极好,她走在花丛里,伸手掐了朵牡丹簪在发间,明明是臭美的模样,可不知怎的,他却觉得十分可爱。
一眼心动,大约便是如此。
这么多年过去,她与皇上有情人终成眷属,虽然容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