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衣上前,小心翼翼接过木盒,呈给君天澜。
君天澜打开来,药香味儿扑鼻而来。
他忽而低笑了声,低头望向怀中的女人,“妙妙,鹿老不会替人作假。我既吃了这种丹药,那薛宝璋肚里的孩子,又怎会是我的?”
沈妙言没有表情,没有言语。
若是从前知道,兴许会很开心。
可如今……
她与他之间,横亘着国仇家恨,这份恨,至死方休。
君天澜把那枚金色丹药放到沈妙言掌心,带着薄茧的大掌托住她的手,引导着她,一点一点,将那丹药碾成齑粉。
他覆在她耳畔,声音醇厚,“此生,我只要妙妙一人。”
他很快下床穿靴,负手走到屏风外,“朕虽不需解药,可仍旧多谢鹿老花费十年,制作那枚解药。朕亲自送你去厢房,请。”
鹿老望向他,十几年不见,当初的国师,越发有天子气概。
他抚须笑了笑,随他离开寝屋。
两人沿着长廊往后院而去,离开寝屋很远,君天澜才背着手缓缓道:“不知鹿老那里,可有令人无法流泪的药物?”
“无法流泪?”鹿老讶异。
君天澜望了他一眼。
鹿老自知皇家是非多,也不愿过多掺和,闷闷道:“有倒是有,只是……用了之后,虽不会流泪,却也不能再视物。”
“无妨。你若为朕制出此药,朕赐你黄金千两。挥霍也罢,救人也罢,皆随你意。”
鹿老动作很快,不过一夜功夫,就做出了那种叫人再不能流泪的丹药。
清晨,君天澜把丹药泡在牛乳中,哄着沈妙言喝了下去。
那丹药入口半点儿味道也无,沈妙言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喝了什么。
半个时辰后,温暖的寝屋里,君天澜把沈妙言抱到窗边的软榻上,轻柔给她解开缠在眼睛上的缎带。
他的指尖顿在她的眼角,“妙妙,睁开眼。”
沈妙言揉了揉眼睛,缓慢睁开,入目所及,都是黑暗。
她伸出手往前面摸了摸,耳边明明有鸟叫声,窗外明明还有宫女们远远的说话声,可是为什么,她什么都看不见?
是黑夜吗?
她很害怕,紧紧攥住裙摆,“为什么不点蜡烛?”
君天澜把她抱到怀里,冰凉的薄唇抵在她的耳畔,嗓音低哑:“并非是黑夜,为何要点蜡烛?我的妙妙,你今后,再也不会流眼泪了。”
沈妙言心跳极快,挣开他的怀抱,跌跌撞撞往前走,茫然地大喊出声:“拂衣,拂衣!添香?!你们在哪里,为什么不把蜡烛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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