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六。
沐温暖是被踢醒的。
“起来,别挡路。”
昏昏沉沉地掀开眼帘,沐温暖看到了那只踢在她膝盖上的脚,质感的黑西裤,黑色的衬衫,自从沐可馨去世,这个男人的身上就再没有出现过色彩。
“御寒……”沐温暖低低地开口,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撑坐起身,她在走廊上昏睡了一夜,喉咙很疼,身体也很烫,此刻她的面庞苍白中透着不正常的红晕,一看就是发烧了。
时御寒当然知道她生病了,但那又如何,病不死,就行。
跨过她,他边朝着楼梯口走去,边说,“去换身衣服,爷爷要见你。”
随着时御寒的转身,次卧内的景象,映入了沐温暖的眼帘。
大床上,夏馨馨正侧趴酣睡着,乌黑的发丝微乱地遮着她小巧的瓜子脸,丝质的长裙上翻,露出两条白花花的大腿。她睡得很香很熟,当双目阖上,她这一刻的模样,竟和沐可馨有着99%的相似。
沐温暖的心脏沉沉地坠了坠,心脏就像被刀剜割着一样疼,当亲眼看到时御寒从一个女人的床上下来,那种心痛,无以复加。
呼吸仿佛被夺走了,沐温暖急喘了几口气,才踉跄着脚步追上了时御寒。
“御寒,不要带女人回家,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她攀住他的胳膊,切切地祈求着。
他掐住她的双颊,眼神肆虐,“我早就说过,我娶你是为了折磨你,受不了的,可以离婚,要离么?”
离婚……
沐温暖的瞳仁颤了颤,摇了摇头,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呵,果然够贱。”时御寒讥笑一声,冷冷推开她,“去换衣服,别让爷爷等。”
沐温暖通红着眼眶,看着他的凉薄背影,心尖的痛楚,宛若刀割。
她抿了抿唇,眼底闪过一抹决然,转身,走进了次卧。
她推了推床上的夏馨馨,等待她的苏醒。
夏馨馨其实早就醒了,刚刚时御寒和沐温暖的对话,她也都听到了。
原来,时御寒娶沐温暖,并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折磨她。
那这样的婚姻,不就是个空壳么?
佯装皱眉醒来,夏馨馨在看到床边有个人时,惊吓了一下,她撑坐起身,睡裙的肩带倾斜,露出了她半片的胸前春光,而那上面,有着好几道红红的吻痕。
那,其实是昨晚她陪酒时,被那些猥琐的客人揩油时留下的痕迹,但,她也可以当做是时御寒留下的。
夏馨馨装作羞赧似的,迅速地拉上了肩带,紧拢着睡裙的领口,怯怯地说,“我、我很抱歉,但时哥哥真的太强势了,他、他说他不爱你,让我不要顾忌你,我、也是情难自禁。”
沐温暖面色煞白地揪紧了身下的床垫。
她的丈夫,不愿碰她,却隔着一扇门,要了其他的女人。
她怎么可能不痛,可即使痛到痛不欲生,她还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时御寒只是把眼前的女人当成了沐可馨的替身,而等她让时御寒相信,她才是他的小丫头,他一定会迷途知返,爱上她的。
抿了抿干涩到唇瓣,沐温暖一字一字,铿锵地说,“我是时御寒的妻子,沐温暖。”
夏馨馨没有想到,沐温暖到了这种时候,竟还这么镇静,微微怔了一下,才说,“我叫夏馨馨。”
馨馨……连名字,都带着沐可馨的影子。
沐温暖暗着眼帘,说,“夏小姐,我不管你和御寒是怎么认识的,但,我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里是我和御寒的家,我希望,你能离开。你应该知道,你现在的行为,等于是个第三者。”
夏馨馨更怔了,“沐小姐……”
“请叫我时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