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京城啊”在车上趴了一整天，皮猴子终于有些待不住了，由孟澈抱着，在坐在赶车的大马身上骑了一会儿后，他又不耐烦了起来。

    “为什么要这么快到京城？”秦霜降披了件衣服也在外面坐着，明明是初夏天，隐约有了燥热开始的迹象，她却还是手脚冰凉：“不想跟娘一起待着吗？”

    “不是不是”听娘亲这么说，小孩立刻把脑袋摇成了拨浪鼓：“不是不想跟娘待在一起，可是我屁股都快坐成八瓣儿的了，我不想坐了。”

    “再忍忍。”孟澈一把把孩子举过头顶，让他坐在自己头上，引得孩子一阵惊呼：“看到了吗，前面有个小城，我们晚上就去那里过夜。”

    “孟叔叔你好厉害啊，能一把把我举起来！”秦有福哪里还管得了晚上住在哪里，他仅有的六年人生里，这是第一次被人举过头顶。

    他经常见到学堂同窗的爹爹这样举着他们，他也想要，坐在父亲宽厚的肩膀上，抱着父亲的脑袋，看见以他们的身高完全无法见到的风景。

    可娘举不起来他，他也没有爹。

    他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要保护娘亲，要懂事，所以不能要求娘亲给他找个爹回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小期望，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实现了，没有一丝丝的征兆。突如其来的幸福冲击着孩子，让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了？”听到孩子的哭声，男人像将他摘下来，却发现对方抱着自己的脑袋，怎么也不肯撒手。

    “是高兴哭的。”当娘的自然知道儿子那点小心思，秦霜降替嚎啕大哭的秦有福解释，这孩子穿上了怀王上次的上等衣服，又被养肥了一圈，加上长得好看，已经全没了当初那副小乞丐模样，活脱脱一个富家小少爷：“他从小就希望有个人能把他扛在肩上，没想到今天由孟大侠圆了他这个梦。”

    “那我也可以扛你啊”百里柔对秦有福伸出手：“姐姐伤好得差不多了，姐姐也能扛着你。”

    “你一个小姑娘，哪能扛着一个小男孩，传出去还要不要嫁了。”秦霜降瞪了女孩一眼，觉得眼睛有点酸，伸手一擦，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自己的眼泪居然下来了。

    “霜降姐姐你哭什么。”瞧见秦霜降哭起来，百里柔急了，赶忙掏出帕子给她擦泪。

    “没事儿，开心的。”自己拭去眼泪，秦霜降苦苦一笑：“这是开心的眼泪。”

    孟澈没有回头，心里却想着，变了，这个女人真变了。

    他还记得两人第一次相遇时的场景。

    是在一座叫不上名字的山里，他用光了身上的钱财，买不了吃得，只好去山里打。

    还好运气不错，打到了一只山鸡，盘算着再找一条河，捞上一两条鱼，今天的午晚餐就都有了着落。

    没想到的是，河还没找到，他却先看到了一个躺在血泊里的红衣女人。

    那个女人仰面躺着，身上有好几处刺伤，都在往外冒血。她像是认命了，就躺在那里，并不呼救。

    听见他的脚步声靠近，这才微微侧过头来，对他露出一抹笑，而后晕了过去。

    没有哭，一个姑娘，受了那么重的伤，不仅没有哭，脸上还挂着惬意的笑。这样的场面让他动了恻隐之心，而后救了她。

    这几年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总会思考一个问题。

    若是当年自己没有救她，是不是后面就不会出那些事情，他依然会是孑然一身的江湖浪子，替三餐发愁，而不会成为一位武林盟主，一呼百应。

    等孟澈思绪回拢时，那小小的城镇已近在眼前。也不管孩子愿不愿意，将他直接摘下来，丢回车上，男人转身吩咐着：“回车里，一会儿下车的时候，你把幂篱戴好。”

    不用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