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去附近街上看看,有没有车辆可买,其他的事,我自会料理。”
林雪贞情知拗不过他,只得答应着出去了。
总算运气还不错,转过街角没多远,便有一家车行,不过,店里只有一辆载货用的空车,那店东只肯受雇,却不肯将车出卖。
林雪贞倭称路程太远,并愿不惜高价,费了许多口舌,方把店东说服,结果,一辆旧车,竟折价七十两银子成jiāo。
而当林雪贞取出金叶子折付货款时,那店东又怕金子成色有假而不肯接受,争论了许久,后来还是一家金店,当场兑换成现银……费尽周章,车辆方始到手。
林雪贞押着马车返回陈家酱园,只见霍宇寰已在门前等候,店墙脚下,一字儿排着六个巨大的酱缸,马车一到,霍宇寰一一抱上车去。
林雪贞试了试,发觉那些酱缸都十分沉重,不禁续然道:“原来你把那些尸体”
霍宇寰点点头,道:“我替他们身上涂了油,浸在酱缸内,这样,既可掩人耳目,尸体也不会腐烂。”
林雪贞道:“咱们这样载着六具尸体,倘若途中被人识破,一定把咱们当作移尸灭迹的凶手,那时纵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了”
霍宇寰道:“车由我驾驶,你只须骑马远远跟着就行了,没有事故,咱们就假作互不认识,如有事故,彼此可以呼应协助……”
林雪贞不等他话说完,便抢着道:“不!我要跟你一起走,你充车夫,我宁可充作叫儿子。”
霍宇寰道:“叫化子坐车,岂非自露马脚?”
林雪贞道:“那么,我改扮男装,做你的副手,咱们可以轮流驾车和休息,不是很好么?”
霍宇寰摇头道:“女扮男装,更容易露出破绽,而且路上也不方便。”
林雪贞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霍宇寰道:“譬如,途中投店歇宿,驾车的人大都睡“统铺”,遇到那种情形,你怎么办?”
林雪贞道:“什么是‘统铺’?”
霍宇寰道:“就是一间房,一张大床、七八个人,挤在一起,连被褥也会用一条,你想想,你能……”
林雪贞截口道:“难道咱们不能多花点钱,单独另租一间卧房?”
霍宇寰道:“那就不合车夫的身份了。”
林雪贞想了想,道:“这么办吧,咱们都不骑马,你驾车,我就躺在车厢内,如有人问起,你就说我得了急病,赶去找大夫治病的……”
霍宇寰皱眉道:“别忘了那些酱缸裹都是死尸,你愿意跟死人作伴,心里不害怕吗?”。“
林雪贞低下了头,郝然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霍宇寰苦笑道:“好吧!你真的不怕,就上车吧。”
于是,解下坐骑的鞍授和包袱,在车厢内替林雪贞布置好卧处,然后将两匹无鞋的空马,系在车后。
一切弄妥后,自己才攀上车辕,鞭梢地“啪”地卷起了个鞭花,驾车直出西门。
这辆马车的确太陈旧了,驶行中不仅颠簸得厉害,车身更不停地“吱吱”乱响,仿佛快要破散了似的。
林雪贞口里说不害怕,当她孤零零躺在黑漆漆的车厢中,伴着那些冰冷的酱缸时,却不免心头狂跳,混身毛发都一根根竖立起来。
她想瞑目小触片刻,但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见酱缸中那些死尸,都对着她毗牙而笑……
霍宇寰说曾替尸体抹了油,由此推想,尸体一定是赤luǒ着的,一个大姑娘家,怎能和六个赤条条的男人挤在一个车厢里……
她越想越后悔,越想越心惊,恰巧这时,车轮辗过一块石头,车身向侧一倾,忽觉有只粗糙的手从颈后伸过来,在她面颊上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