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举手截住他的话尾,正色道:“事实上,你并没有能将蜡丸割破。可能就在你刚要割破蜡丸的时候,屋外已经发生变故了。”
霍宇寰略一思索点头道:“不错,很可能,”
林雪贞道:“当你发现屋外来了强敌,你会怎么应变?”
霍宇寰道:“当然是尽快将密函收藏起来:这碗yào汁,也不能被敌人见到……”
林雪贞急忙将石子塞给霍宇寰,紧接着问道:“yào汁可以暂时藏进抽屉里,这颗蜡丸怎么办?”
霍宇寰捏着那颗石于,举目四望,似觉无处可藏……
突然,脑际灵光一闪,一举手,将石子投入口中。、林雪贞大喜道:“多半如此!”
两人顿时都领悟过来,不约而同,一齐向陈一山的尸体奔去。
霍宇寰人高腿长,一个跨步,便到窗口。可是,当他一眼瞥见陈煌胸前衣襟内的一件东西时,忽然微愕地停顿下来。
林雪贞却未留意,抢先挽手,捏开尸体的下级,同时在后心拍了一掌。
一颗蜡丸,应手滚落。
林雪贞喜孜孜抬了起来,道:“果然被咱们猜着啦。”
霍宇寰神色凝重地伸出手去,轻轻从陈煌胸衣上取下那件东西。
林雪贞见到那东西,不觉骇然一震,刹时间,满脸喜色都变成了惊容
那是一柄用纸剪成的“纸刀”,大小形状,与金刀许武尸体上发现的一般无二。
惨淡的灯光,投照在霍宇寰睑上。
霍宇寰的睑,已变成铁青色,两道浓眉紧锁,眼中闪耀着怒火。
那薄薄的“纸刀”,在他手中似乎变得重逾千斤,刀上没有半点血迹,却仿佛刚由他的心脏里血淋淋地拔出来。
他一向生xìng豁达,然而,此刻捧着那柄“纸刀”的双手,已忍不住在震撼,在颤抖……”
他以“纸刀”为号,用为独门标记,只是因纸剪的刀,虽有刀的形式,并不能仗以杀人。
许多年来,旋风十八骑始终坚守戒律,从未妄杀一人,这便是“纸刀”含意的最高表现。
如今,情势变了“纸刀”出现处,血溅尸横。“纸刀”。已经不再是仁慈的标志,竟成了屠杀的表征。
金刀许武遇害,犹可说是“嫁祸”;兰州几次血案,犹可说是“灭口”;然则,眼前的变故又为了什么?
是“示威”?抑或是“挑战”?
霍宇寰不在意“示威”,甚至愿意容忍“挑战”,但是,却绝对不能容忍自己苦心感化的伙伴,以及自己辛苦抚养长大的孤儿,就这样无事地被人屠杀。
他从未恨过任何人,此刻目注“纸刀”,竟产生无穷恼恨。
他平生不愿杀人,此刻竟也兴起一阵可怕的杀机。
怎么来迟了一步,凶手既已远去,这满腔悲愤,也只有暂时隐忍在心头了。
许久,他才仰面长吁了一口气,默默收好了“纸刀”,环顾木屋内外,虎目中,不期然进落两滴英雄泪……
林雪贞歉疚地道:“是我们连累霍大哥了……”
霍宇寰苦笑道:“这怎能怪你。俗语说:‘树大招风’。旋风十八骑的名头,这些年的确太响亮了,难免招人嫉妒,寻上门来。不过”
语声微顿,脸上又浮现出恼怒之色,接造:“这凶徒苦自认是个英雄人物,就应留帖约战,彼此一较高低,不该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
林雪贞道:“匹夫只会暗算伤人,那能算个人物。”
霍宇寰正色道:“咱们也不可太小觑了他,陈煌武功已属一流身手,他能在毫无反抗的情形下杀死陈煌,而且连毙屋外五人四犬,并未惊动附近邻居,功力必然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