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师父收留我的时候,我才四岁。”
霍宇寰道:“四岁已经懂事了,你还记得你父母的模样吗?”
林雪贞道:“都记不大清楚了,我只记得娘是生病去世的。咱们住一座破窑洞里,娘一咽气,我就被一个姓刘的婆婆带走,后来,刘婆婆时常打我,又要把我卖给人家做什么童养媳,我偷偷逃回被窖去寻娘,才遇见了师兄……”。
霍宇寰道:“就是孟宗玉孟老弟?”
林雪贞道:“是的。师兄只比我大两岁,也是孤儿,他见我一个人在破窖边哭泣,就领我来拜见师父。”
霍宇寰举手轻轻拍着她的肩头,长叹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在他内心,有着无限感慨,也由衷产生了同病相怜的亲切感。
却不料这情景,竟落在另一个伤心人眼中。距离大树数丈外,便是卧室窗口。铁莲姑正侧身站在窗后,含泪注视着树下依偎的人影。
曙色初现,前院传来马嘶声。
霍宇寰一惊而醒,匆匆披衣下床,赶到前院,却见铁莲姑已将马匹系好了鞍。
备好鞍的马只有一匹,那就是铁莲姑自己乘骑的那匹五花马。
霍宇寰诧道:“九妹,你要干什么?”
铁莲姑眼泡红得像两只水蜜桃,低垂着头,面上一片木然,轻答道:“我想赶回兰州去……”
霍宇寰道:“要回兰州也用不着赶这么早呀!”
铁莲姑低头道:“我想一个人先走……”
霍宇寰脸色一沉,道:“这是什么话?咱们一块儿来当然一块儿回去,你为什么要独自先走?”
铁莲姑俯首而立,默然不语。
霍宇寰沉声道;”九妹,你跟我多年,难道还不了解我的脾气?这是你任xìng胡闹的时候吗?”
铁莲姑突然以手掩面,便声道:“我正是不愿胡闹,才想独自先走,大哥,求你让我先走吧!我要去见二哥和三哥,留下来,我会发疯,我会……啊……”
话声中断,继以哭声。她再也按捺不住,一翻身跨上马背,抖组便走。
霍宇寰上前一步,伸手拉住了马辔头,低喝道:“九妹,你听我说……”
铁莲姑用力摇着头道:“不要说了!我只是要独自一个人冷静的思一想。昨晚,我一夜没睡,总担心三哥他们在兰州出了事故。所以急于去保定府打听消息,这都是真话,大哥,求你不要拦我,让我先走吧!”
霍宇寰注目道:“你是真的只是去保定打听消息?”
铁莲站连连点头,说道:“是真的,我不骗你。”
她极力想镇定,无奈泪水却滚滚而落,几乎使咽不能成声。
霍宇寰沉吟了一下,道:“好吧!保定府西门的陈家酱园,是咱们的暗舵,兰州若有变故,他们一定会用信鸽飞告,你先去保定府等候,我随后就来。”
铁莲姑泪水滂论,悲不可抑,一面颔首答应,一面催马加鞭,绝尘而去。
霍宇寰望着逐渐远去的背影,怔仲良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子。
一回头,却发现林雪贞站在木屋门前。
林雪贞秀发蓬松,睡眼惺恰,仿佛刚由卧室出来,又好像已在门前站了一会了。
她脸上全是迷惆之色,惊讶地问道:“九姐姐怎么啦?”
霍宇寰道:“她惦记着兰州啸月山庄的兄弟们,先去保定府打听消息了。”
林雪贞道:“为什么不等咱们一起走呢?”
霍宇寰耸耸肩,道:“我也是这么说,怎奈她却是个急xìng人,竟不肯多等一会。”
林雪贞又道:“我瞧她神色不对,好像在跟谁生气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