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涌来,希望在山区里拥有一块属于自己,而能自由自在不受官府打扰的田地,以便安身立命好好活下去,让后世的子孙能安居乐业不至流离失所。他们无视于危险,不畏无穷险阻,向西又向西。有些死在半途,有些膏了兽吻,但后来的人,依然前仆后继,无畏地勇往直前。
汉江上游在繁荣中,是用血与ròu代价奇高而换来的繁荣。
目下,已经安定下来了,但在这里,依然是强者的天下。在这里,生存的条件是勇与力。
禁区开放,但官府的力量有限,政令仅能在城镇推行,军队也仅能在关、堡、寨、城附近保持有限的兵力。
既没有开发的计划,也缺乏辅导的能力,只能让入山的人自生自灭,这就是当时的汉江上游,开放的禁区新面目。
近三月来,白河城气氛紧张,市面上人心惶惶不可终日,风雨yù来。
堡长的公廨,改为县衙门。
全城只有东南西北四条大街,与十余条小巷,城南城北鸡犬相闻。至汉中的大道,从东门进西门出,出北门可至汉江渡口,往南可至白土关(平利县)废白河堡在北门外的山冈上,只住了一家人。
申牌左右,两位旅客风尘仆仆,踏入了东门。
走在前面的旅客年约四十上下,青帕包头青直裰,足登多耳麻鞋,中等身材颇为精壮结实,生了一张平实老成的面孔。
背了一个包裹,手点爬山杖,腰间佩了一把防身朴刀。
后面那人年约花甲,仆从打扮,虽上了年纪,依然腰骨健朗,背了一个大包裹,点一根罗汉竹杖,步履沉实稳健毫无倦容。
永福客栈出现于街右,中年人扭头道:“葛福,就在此地打尖。”
葛福顺从地说:“很好,主人可在此地等候范师父。”
主人摇摇头,说:“不,咱们得赶路。今晚范师父师徒不会赶来,咱们到金州去等他。”
“范师父师徒的脚程快,但愿他们能很快地赶来。”
刚到达店门,尚未跨入店堂,一名敞开衣襟,露出毛茸茸壮实胸膛的大汉,劈面拦住了,挡住门口双手又腰,嘿嘿怪笑道:“很好,你们来得好快。”
中年人一怔,惑然间:“怎么来得快?尊驾是……”
“我叫沈三。”
“哦!在下葛奇,沈兄……”
“你们从襄阳来?”
“是呀,沈兄……”
“来办事?”
“在下路过贵地,正想打尖。”葛奇泰然地说。
“真的?”沈三横眉竖眼怪腔怪调地问。
“真的。沈兄有何见教?”
“你是武当门人?”
葛奇粗眉深锁,不耐地说:“在下只随师门学了两手防身拳脚,不算是正式门人弟子,沈兄问这些,不知有何用意?”
沈三嘿嘿笑,迫进一步说:“老兄,你真会装,走吧。”
“走?你是说……”
“到南大街,敝长上要见你。”
“贵长上是……”
“少废话跟我走。”沈三不耐地叫。
店堂踱出两个人,迎门一站。
街左图上来一名大汉,街右也来了一个,抱肘而立,盯着两人冷笑。他们不像是人,倒像五头盯着猎物的饿狼,来意不善。
葛福放下包裹,堆下笑,道:“家主人路过贵地,天色不早只好投宿打尖,明早便得赶路至汉中府。诸位爷台,请告诉老奴到底为了何事要家主人……”
“当然你老家伙也算一份。”沈三冷冷地接口。
“老奴……”
“你们到底走不走?”另一名大汉沉喝。
葛奇扫了众人一眼,戒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