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船娘子都是千挑万选出来的好手,林家的画舫在靠过去的过程中,叫人感受不到半点颠簸。
两船之间已经搭起了足以五人并行的舢板,不过因为船身高低的原因,需要从下往上走。下面还都是黑黝黝的湖水,还是很容易就吓到那些娇生惯养的公子哥。林瑜低声吩咐京墨顾好贾琏,自己跨步稳稳当当地往上走。
舢板的另一边,茅学政嫡亲的孙子,茅纹已经等着了。看见林瑜缓步行来,就对身边的青年道:“我早说这个主意不中用,且吓不到他。”
林瑜听了无奈地摇摇头,道:“怪道今日竟拿这么个玩意出来叫人走,原来是你们两个弄鬼。”寻常花船上都有专门打制了的、带栏杆的舷梯,哪里用得着这个,没看见被京墨搀着的贾琏脸色已经不大好了。
“我可是劝了的。”茅纹忙举手以示清白,指了身侧的杨于庭道,“都是他的主意。”
杨于庭羞涩一笑低了头,配着他清秀的面容不知道的还只道他是一个文弱书生,哪知道这人是堂堂知府家的公子,还一肚子的坏水。
林瑜叹一声,懒得与他们说,他们倒是未必有恶意。只是想看他慌张的样子罢了,也就是小孩子心性,只是身后的贾琏算是叫他给牵累了。他关心了一声,见他也就是稍稍受了点惊吓后,就给他们互相介绍了一下。
到底是年轻人,不一时便好了。几人厮见过,便往里头走去。
“今儿可是有客,竟拿了这个出来?”要动用这样一艘花船需要的人力可不小,平日里没事,谁拿这个来玩,又不是那些个盐商,钱多的烧得慌。
茅纹便叹一声,道:“瑜哥儿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上头那一位说久居大安宫无趣,便要下江南来。这不,里头就有一个金陵来的甄公子,并带来了两位叶公子,大家心里都知道,不过既他们只说自己是叶氏兄弟,便留着一层窗户纸没捅破。”他站住了脚,拉着林瑜低声道,“我原就没想着叫你,谁成想竟这般不凑巧,你这万年不出门的居然出门来游玩,更有眼尖的把你这画舫给认出来了。”说起来,就叫他牙痒痒,那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人多口杂的,他也没多说,林瑜也只是一点头,道一声知道便罢了。
那久居大安宫的,正是如今的太上皇。他在位期间就三下江南过,如今便是再来一次,林瑜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林如海也与他说过这件事,不过也只是停留在听说的层面,正式的旨意都还没有下来。现在看来,应该是有八分准了。
只是,两个皇子突然出现在这里实在是蹊跷,身边还有一个甄家的人,须知甄家一向是太上皇的嫡系,还和原太子脱不开关系,和当今圣上可不怎么搭边。如今这般正大光明地走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林瑜一边走一边想,却一时想不出所以然来。
果然层次不到的话,收集来的信息就不足以得出结论,现阶段还是尽快科考上去的好。
一行四人往着船舱楼上走去,这种花船顶楼都是给客人暂宿的厢房,真正的作用也就不问可知了。真正待客的地方都在第一、第二层,楼层越高,自然客人的身份更重。
林瑜他们自边上的楼梯拾阶而上,有那眼尖的看见了,就讶道:“竟是他,他不是出了名的不爱来这样的场合吗?”
“你说哪个……哦,他啊,再这么不爱交际,今天场面这般大少不得还是要走一走的吧?”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押了一口茶,把脸藏在茶杯后道,“不过,这张脸可真是……”
他同伴忙踹他一脚,道:“还没喝酒呢,满嘴胡吣什么,叫人听见有你好果子吃。”
那书生不以为然道:“怕什么,他也就面子上看着好看了,也不过是林盐政的堂侄,又不是什么正经嫡亲的。”
“谁不知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