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活在那深深浅浅的灰色地带。
她要寻一个明白,这样她和东寅以后的生活也没有那些纷争。
“真拿你没办法……”
东寅低叹,扶住她的下巴轻轻印下了一个吻,拉过她的手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丁伯住处还是一如既往的破败,两人进到小院里,丁伯正在喝茶听曲,抬头看到他们,显是对两人突如其来的到来并不意外。
寒暄过后,丁伯让他们坐,低头喝过茶,抬头问东寅:“你带卯卯来,还是为上次在电话里说过的事?”
东寅微微颔首,“正是。”
午后的时间慢慢溜走。
明明正午的气温烤得人皮肤炙热,卯卯却觉得如浸冰水。这样时冷时热的状态也不知持续了多久,丁伯的话却仍是继续
“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正是二十多年前的晚上。
“就在离这不远处信水湖边那个小树林里……她满身都是血,我远远看着吓了一跳,也不敢过去。
“过了半天才看得清楚,她是昏迷不省的,而身边正放着一个小小的婴儿。
“我走过去看,那婴儿瞧上去只得一只暖水瓶大小,全身浸在血水里,脸冻得发青,正咿咿呀呀地哭。
“我眼看小孩就要被冻死,就把她抱到了怀里。
“这时候孩子哭了起来,我看了看那个昏迷不醒的女人,觉得她的命也快去了半条了。
“也来不及去多想,就赶紧抱着小孩子回了家,准备拿点厚的衣物把她包起来,免得到头来冻死在这里。
“我回去拿了小被子包住婴儿,见她冻得直抖,就去倒了一点热水给她喝。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觉得暖了也就止了哭,抬头看着我,似是笑了一笑。“我可怜这孩子,又挂念那个生她的女人,便跑回小树林去找她。
“可是等我回去的时候,那女人已经不见了。地上积着一摊血水。
“我四下找了一圈,却一直不见那女人的身影。觉得不放心想报警,可是手头这个孩子又吵闹起来,我便只好带她回了家,好好地哄她。
“之后越来越觉是不安心,便哄小孩子睡下了,再回到那个小树林里继续找。
“这时候就听到警车的动静,不远处的东家那宅子前聚了很多的人。
“我就疑心有什么不对劲,过去一问才晓得,东家的人被杀了。
“后来再也找不到那女人,我就回了家里,看着那个小婴孩……这些年,我总是不由自主把这两件事想到了一处去。”
长长的叙述让卯卯毫无头绪。
时空仿佛被丁伯的叙述带到了二十一年前那个秋天,那个女人九死一生,狼狈不堪。
冥冥之手像是命定,纪从简杀了一个人,随即却又生下了一条全新的小生命。
结果临到头醒来,却发现一切像是做了一个梦。她身边什么都没有。
眼前有路,只好夺路而逃。
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着逃开那噩梦似的一切。
上帝之手翻云覆雨,到最后丁卯卯却被不知真相的东老先生收养,她住了东宅。
只是多年以来,丁伯对她的冷淡戒惧,多年以来和东寅的纠缠不休,她住进东宅,而后又被东寅带回到陌城,这一切都仿佛是命中注定似的,都有了理由。
“那些旧事,我原也不该对你们提了。”丁伯长叹,“你们既然知道了,也该对这件事做个了结,不要让那些陈年旧事影响了自己。”
抬起混沌昏花的眼,丁伯看着眼前的两个年轻人,“现下你们,是在一起了?”
东寅点点头。
在一起了,绝不会因任何事而分开了。
就这么,带着他的卯卯手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