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沙漠浪头凝固了,像是一片睡着了的海。整个沙漠被晚霞笼罩着,色彩变得柔和极了。那橙红的光也融入朦胧的雾气中,不时闪过的沙漠绿洲也似在霞光中浮动着,飘浮不定。
一队队晚归的骆驼突然出现在那线条苍凉的沙丘上,脖子下的大铃裆依稀可见,高耸的驼峰和庞大的躯体也披上了一层霞光。它们列着长队,从容不迫地迈着阔步。
“他还演着那场郎骑竹马来的戏~~~他还穿着那件花影重叠的衣~!!他还陷在那段、隔世经年的梦~~静静和衣睡去、不理朝夕!他演尽了悲欢也无人相合的戏、那烛火未明,摇曳满地的冷清……还有谁陪我痴迷看这场旧戏、谁伴我如衣~~~~”
骆驼长队中,飘起悠扬的歌声。只是这凄凉歌词,却是用一种欢快的曲调唱出,不免显得有些怪异。
这骆驼长队中一共有三十多匹骆驼加上两匹瘦马,七八个中年男子身着厚重的长袍,带着头巾,均匀的分部在长队之中,显示是一队商人组成的小团体。
一个年级稍大,五旬出头,满是络腮胡的粗莽大汉,他叫宝山,是这次商队的领头人。宝山看着骆驼长队最后面唱着古怪歌曲的清朗少年,听着他古怪的曲调,不由乐的哈哈大笑。
唱歌的少年十分清秀,咋一看去,就像个女孩。
令人影响深刻的是少年的眸子!那一双眼眸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嘿嘿~~”少年毫不在意宝山充满善意的嘲笑,扭头对用麻布包裹着悬在背后的一个可爱婴孩炫耀道:“六郎,怎么样?小天叔叔的歌,唱的没有话说吧?哈哈!”
少年背上的婴孩早已鼾声连连,哪里还去理会他?
是的,骆驼背上的,正是在乾商之战中如战神般,震慑四方的罗刹少年小天,世人称之为:梁雪泽。
小天背上的,是匡君意与夏桑榆之子匡念君,小名六郎。
“宝山哥,”看着宝山在讥讽小天的歌曲,坐在小天前面一头骆驼的瘦小汉子开口揶揄道:“你可没资格嘲笑人家小天!虽然小天这臭小子唱歌不怎么样,但好歹人家年纪轻轻,大胖儿子都生了!哪像你,都是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东西了,连女人都没碰过!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说得好,刘二!”众人哄堂大笑。
在这一望无际,空旷的令人抓狂的无垠大漠中,只有自娱自乐才能舒缓这难以松弛的神经。
在这里,小天倒是告诉这些商人自己的真名:小天。因为梁雪泽这个名字如今在世俗中,特别是大乾国界这边,实在是太如雷贯耳了!
对于这些商人硬把六郎说成是自己的儿子,小天也不置可否,懒得多做解释。
至于小天为什么会和这么一个商队混在一起,还要从十天前说起。
那日,夏桑榆照例在中午给六郎喂完nǎi后,小天背着六郎在咸阳城乱晃。黄昏时候回到夏府,发现夏桑榆已自刎于院子的池塘边……
大乾,这片承载了小天太多盛衰荣辱的土地,终于让他不堪重负。于是,小天决意离开这片几乎令他窒息的国界。
离开的前一晚,在夏府夏桑榆的闺房,小天用泥巴捏了一个不倒翁。他将不倒翁与自己永远随身携带的沾满鲜血的盘龙qiāng扔在地上。
左边,是盘龙qiāng;右边,是不倒翁。小天将背上的六郎轻轻放在距离两样东西一丈外的地面,等待还不韵世事的六郎的抉择。
选择左首的盘龙qiāng,小天带六郎离开,教他武艺,让他走上与他父亲一样的官场之路。
选择右首的不倒翁,小天以最轻柔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