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清理着脸上的血渍,一声声心疼地说:“你没错,你和小凡一样,都是爸爸的孩子。”
简瞳听了,忽然缥缈可怕地怪笑起来:“呵,尹鸩,我真没威胁你。你不愿意离婚,可以。我马上带着小凡走,你下半辈子就跟她的孩子过吧。”
那时我不知道,简瞳嘴里“她的孩子”就是我。
尹鸩或许真的很爱我母亲,真是被逼无奈才娶了简瞳,没有理会简瞳的威胁,继续给我处置伤口。直到简瞳收拾好行李,要带简亦凡出门,尹鸩才像拎耗子一样,拎起简亦凡,丢进我房里,反锁了房门。
紧接着,楼上尹鸩和简瞳的争吵,升级成摔东西,又降级成简瞳诡异销魂的嚎叫,如同厉鬼索命。
我胆怯地捂住耳朵缩在床上哭,简亦凡鼻青脸肿地跳上床,轻拍我的后背:“别怕。你住楼下,不知道他俩天天都吵,只是今天比较大声。没事,我妈哭完叫完就好了。”
在我年幼懵懂的印象里,简瞳和尹鸩是第一次吵架。
所以,我不懂他们在做什么,哽咽着小声提议:“我们想办法出去救妈妈吧,不然妈妈会被打死的。”
简亦凡眼神淡漠地恹恹一笑:“爸没打我妈,是跟我妈在亲亲抱抱。他们一吵架就这样,习惯就好。”
我不信:“亲亲抱抱怎么会又哭又叫?”
“真的,上次他们忘关门,我看见了。”简亦凡嘴角抿起一道苦味的弧线,指指我塞着卫生纸的鼻子,“还疼么?”
我摇头:“鼻子不疼,脸有点疼。”
简亦凡伸手摸摸我又肿又疼的左脸:“下次别这么傻。我妈挺喜欢被爸打的,让她离开爸,她更不开心,大人的事不用你和我管。”
我咬着嘴唇嗫喏:“可是,是因为我……”
“不是你的错。就算你是野种,你爸是杀人犯,你妈是傻子,你也没错。”
由于我属于那种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本来在幼儿园就不受同学待见,除了尹鸩,头一回有人向着我说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哇地一声就哭了。
简亦凡也头一回见我这么声势浩大地哭,手忙脚乱地给我擦眼泪,结果把我鼻子里的卫生纸蹭掉了,又动作笨拙地想往回塞:“姐,你别哭阿!我不说你是野种了!我是野种!我是!”
我打着嗝止住哭,拨开他捅我鼻子的手,一脸严肃:“我是野种,你不是‘私生凡’。以后谁再敢说你,我还拿砖头砸他。”
简亦凡撇开那团沾满鼻血的卫生纸,笑:“这样长大了谁敢娶你?你和我不一样,爸喜欢你,你得当好孩子。”
“不怕,我有你这个弟弟就够了。”我神气地戳了简亦凡肩膀一下。
听他龇牙咧嘴嗷嗷叫,我才注意到,他不光满脸暗红的指甲印,身上也全是渗血的皮带痕迹。
二话没说,我笨手笨脚地跳下床翻出医yào箱,找到平时我磕磕碰碰尹鸩给我上的yào,小心翼翼地抹在简亦凡的伤口上。
简亦凡疼得嘶嘶哈哈的,还不忘继续提醒我:“不管怎么样,你以后都别打架了。我是男的,你是女的,你总保护我,我多丢脸。”
我难以理解:“可我是姐姐,你是弟弟,我应该保护你阿。”
简亦凡不肯妥协:“那在家你保护我,到外面我保护你,给我留点面子,行么?”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
言出必践。从此以后,明目张胆打架的都是简亦凡,背后偷偷搞小动作的都是我。而且,每次简亦凡打架受伤,我都会尽量在尹鸩和简瞳发现以前,帮他处置伤口,实在瞒不住被发现了,再替他辩解开脱。
出于报复,我最终还是选择把这段童年往事讲给了郑俊翊。
郑俊翊果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