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桌子后面跑出来聚集在那个最大的电视屏幕下面。
安德烈娅看到伊利亚也从办公室里走出来,胳膊抱在胸前,站在阳台上往下看。他的目光扫过她,然后不在意地转回到屏幕上。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也站到了那群同事后面。
“打开电视!”有人喊道。
突然,苏格兰场熟悉的标志出现了,安德烈娅认出她的摄像罗里用他标志xìng的软聚焦拉近了镜头,一个穿着不得体的夏季短裙的金发女记者出现在屏幕上。前排有人吹了一声口哨。伊索贝尔普拉特才在工作站待了四个月。在她入职的那一天,安德烈娅曾认为这是对她职业的一种羞辱。而现在,让这种有胸无脑、靠着打扮上位、只会念稿子的二十岁女孩取代她的角色,则是对她个人和她职业的一种攻击。
伊索贝尔兴奋地告诉他们,警方发言人将要发布一则消息“即……将……登场”,她的rǔ沟几乎占据了整个屏幕,安德烈娅想知道罗里为什么还要费心把她的脑袋也放进画框里。她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她感觉到伊利亚正在看着她。于是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不转过头也不离开房间,她不能让他如意。
她并不是第一次低估了总编的冷酷。她明白他的理由,在年度最热新闻的收视率争夺战中,为什么不放个模特儿在镜头前作为给观众的额外福利呢?即使有一天伊索贝尔无上装出镜,她都不会感到惊讶。
他们正在警察总部参加警方最新的发布会,宣布特恩布尔市长的意外死亡,安德烈娅却是作为同事站在屏幕前。这让她满心的自怜自艾郁结成了愤怒。她不会一声不吭地任由他们把她从自己的地盘上赶走。她转身离开,不再听伊索贝尔的rǔ沟发布的新闻,旋风般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整理好文件直奔伊利亚的办公室。他显然也料到了,若无其事地踱回了办公室。
伊利亚尖声咒骂了差不多有五分钟。他气得脸色铁青,因为安德烈娅一整天都守着bàozhàxìng消息秘而不宣。他说了七遍让她卷铺盖滚蛋,三次吐出下流字眼,他的助理跑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也被他吼走了。
安德烈娅耐心地等着他把火发完。她预料到了他的反应,同时觉得他生气时那种可疑的纽约口音变成拖长音的南方腔非常可笑。他是个虚荣的家伙。他每天上下班的路上会去体育馆做运动,总是穿着过紧的衬衫来凸显他的腹肌。尽管年过四十,他的头发却一点灰白的迹象都没有,反倒闪烁着不自然的金色光泽,紧贴着头皮往后梳去。办公室有人认为他帅得不得了,是绝对的头号帅哥。安德烈娅却觉得他既滑稽又令人厌恶。她不得不耐心地等待他炫耀权力的yù望慢慢消退。
“这些照片糟糕得要命,根本不能用。”他鄙夷地说,一边把照片摊开在桌上一边竭力掩盖兴奋的心情。
“是的,但这些只是给你看一下,”安德烈娅平静地说,“我还有高清的存在SD卡里。”
“存在哪里?”他急切地问,安德烈娅没有回答,他瞟了她一眼,“好女孩,你真有办法。”
尽管这是令人不快的屈尊俯就,但安德烈娅还是忍不住从对方不情愿的赞扬中感受到了骄傲。这个游戏场还是公平的,他们两条鲨鱼围着一块ròu在打转。
“警方有底片?”他问。
“是的。”
“沃尔夫?”伊利亚对安德烈娅与这位臭名昭著的侦探的离婚原因有着强烈的兴趣。火化杀手的丑闻在大西洋彼岸也同样具有新闻价值。他咧嘴一笑:“那么,我们就不会被起诉隐瞒证据了,是吗?把这些照片jiāo给制图的人,你可以保住你的工作。”
安德烈娅有些不知所措。他当然明白,她并非只想保住饭碗,而是来重申她对这一重大新闻的所有权的。伊利亚必定已经读懂了她脸上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