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这样很好。麻烦你,告诉我弟弟一声,让他不要再和婉莹在一起,因为不能……在一起……
一口血又吐了出来,我自己都看的惊奇。这珍贵的液体,它,它,怎么是这么廉价的,说吐就吐了出来呢?弟弟,我那赠我杨冬牌手表的弟弟,如果我死了,他一个人怎么面对那不堪的秘密?
爱爱,安静,不要说话了。
山口牧斋轻轻的唱起了歌,声音颤抖,是《绿袖子》。
他在哄我入睡。
If you intend thus to disdain,
It does the more enrapturecom,
And even so, I still remain
A lover in captivity.
仁爱似水,将我沉溺。我在他的歌声里,轻了起来,生了翼,在飞。
天越来越蓝,云越来越白,是天堂吗?大片的草地,绿如翡翠。绿袖子女郎在旷野里翩翩的飞奔,青春的笑声,铃铛一样洒在空气里……
第四章
人世冤孽的真相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闻到福尔马林的味。
我睁开了眼。四处皆白,有管道挂着。点滴、血袋、氧气管、管道森林。有人坐在我的身边,银发洒了一胳膊,头歪着酣睡,黑瘦的脸,眉毛拧在一处。
我不由伸手,向那眉毛摸去,想抚平。这个豁达开朗的老人,他的眉毛为谁而拧?在睡梦里,他难道在为我cāo心?
爱爱,你醒了?
他一下惊醒,抬起了头。我的手尴尬落空,惟有指了指点滴瓶,山口先生,我怎么成机器人,需要这些东西cāo纵?
他握住了我的手,爱爱,你这孩子,一醒就开玩笑,还什么机器人。你啊,九死一生,知道吗,胃出血,你现在只有三分之二的胃了,那三分之一,已经切割掉。
哦?我摸了摸胸口。我的胃都灿如桃花了?真是不得了,我以为碎的是心,看来感觉常常骗人。
你太不会照顾自己,年纪轻轻,就把胃糟蹋成这个样子。等病好了,和我走,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什么意思?他来照顾我?我看着他,一时泪眼朦胧。他知我底细,还要来照顾我?
我闭上眼睛,岔开了话题。
我来医院几天了?山口先生。
三天了。
一惊,三天了?我不是睡美人,睡不起。公主要等的是王子的吻,而我这种倒霉鬼,等来的却是魔鬼邪恶的嘴,喷出带dú的液体,忙速速睁开眼,弟弟,我弟弟呢?
这是当务之急。
我怕他太累,刚撵他去休息,他在医院守了三天三夜了。
我忙问,婉莹呢,婉莹还和他在一起?
不!山口先生看着我说,你在昏迷里都在念叨着,不要和婉莹在一起,不要和婉莹在一起,你弟弟以为婉莹得罪了你,还打了婉莹一巴掌,两个人大吵一架,已经劳燕分飞。
我松了一口气,喃喃,那就好,那就好。
但石头仍悬在心,辗转悱恻,无法自己。情人们离离合合,只是一时的脾气,过两天他们好了,我怎么处理?
爱爱,不要担心了。山口牧斋笑道,我已经和东京大学的老朋友联系过了,过段时间让你弟弟去日本好了。
他看出了我的忧虑。
我看着他,第一次被人这样预先安排生活,好生感激。竟言语凝咽。
他俯身看我,抚摩着我的头发,眼神明亮,爱爱,你准备拿什么谢我?
谢?我看着他,大恩不言谢, 真不知该拿什么谢他。
他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