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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地狼藉的大厅中央放着一张崭新的桌子,几把椅子,坐着一群人,居于首位的是年岁最长的逍遥子,依次往下,右边分别是姜云、关清风,宁无双,左边则只有御衡山一个。
关扬抱着刀,斜靠在门边,面色冷冷的,宛如门神一般。
苏苏与两边都有jiāo情,地位有些尴尬,只好也站在一旁,立场不明。
众人皆是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好似刚经历了一场激战。
许久,没一人说话,人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大厅里落针可闻。
这时,门口的地上忽然晃出一道斜长的人影,老赵端着一个大茶盘走进来,夕阳的余晖打在他身上,恍然显出一份宁静祥和来。
逍遥子鼻子动了动,睁开眼睛:“什么茶,这么香?”
老赵恭敬笑道:“这是龙井,据说是初雪后采摘,融合了雪的清净冷冽,喝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说着,将第一盏茶给逍遥子倒上。
逍遥子迫不及待地品了一口,转而看向御衡山:“折腾了这么久,御庄主想必也累了,这茶虽未必有山庄里的好,但润润喉还是可以的。”
世上敢将“折腾”一词用在御衡山身上的人不多,而逍遥子绝对是其中之一,且不说他的资历辈分以及在江湖上的地位,单说很久之前,逍遥子与御剑山庄间的渊源,他就有资格教训这些后辈。
御衡山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精致的茶盏,不动,也不说话,似乎逍遥子的话根本没传到他的心里。
一日之间,他似乎苍老了许多,面容憔悴,发丝凌乱,隐隐露出藏在里面的白发,虽仍保持着身为上位者的孤傲,但整个人仍不可避免地透出一种被打击过后的颓败与倦惫来。
想想以往种种,费尽心机,背弃江湖道义,妄图玩转江湖,将御剑山庄在自己手中发扬光大,踩着不知多少人的尸体一步步走来,眼看计划实施就要成功,没曾想关键时刻出了差错,被算计了,为此还差点赔上儿子的命!
是可忍孰不可忍,若在以往,御衡山断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对他们不敬的人,然而此刻却有心无力,手中无一兵一卒,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谁承想,专属于御剑山庄的暗影会临阵倒戈,与敌人同流合污呢?
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自己一无所知?这些年,自己到底在干些什么?
御衡山恍惚着反思己身,越想越对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感到不可思议,尤其后来他对御霆无限度的信任,当时觉得理所当然,现在却暗自心惊,因为他知道自己是绝不会将这件事托付给一个外人的。
莫非,早几年自己就着了道了?
御衡山不由得心跳加快,那时他特意拉拢巫木青,为表善意与其极其亲近,而巫木青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又是用dú的高手,早就听说有能不知不觉迷惑人心的yào物,没想到最终竟有可能用在自己身上。
蓦地,方才儿子御天痕的话又回响在耳边,彼时他刚解了dú,身体尚未恢复,整个人惨不忍睹,虚弱不堪,然而他却像是早就了解了什么的未曾怨恨,而是平静地劝解他放手,他道:“爹,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山庄,但我们御家人不适合这些yīn谋诡计,一路不通,该另辟蹊径才是。”
邪途不通,便换正道。
御衡山猛然间睁开双眼,眼中精光乍现,一片悟彻,暗自叹息,这次失败,就当是一种别样而疯狂的尝试好了,免得后辈重蹈覆辙,一错再错。
“巫木青没有死。”御衡山忽然起身,说道。
此言一出,宛如平地一颗惊雷,几人均震惊当场。
宁无双忍不住疑问道:“那日巫木青身死,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