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鬟儿,她依次认出这是十一二岁的雨春,翠夏,丹秋,香冬。她们如今还是身量未曾长成的小姑娘,穿着记忆中旧年里才穿的红绫袄白缎裙儿,依次捧着托盘c漱盂c拂尘c巾帕等。

    她再抬眼,环视室内,却见床边是是一对儿的檀木老交背椅,都一并搭着掐金丝老蓝椅搭子,靠窗位置是紫檀雕花八仙小柜,旁边放一对紫檀底香几,左边香几上是茗碗痰盒等,右边是放了金漆青狮八窍香鼎,那香鼎里此时燃了香,袅袅烟香萦绕。

    阿萝嗅着那似有若无的安神檀香,心中依然是恍惚,不过却依稀辩出,这果然是自己七八岁时,老祖宗寝室中的摆设。

    后来老祖宗驾鹤西去,那一对儿檀木老交背椅应是放到了大伯母房中,而自己母亲则是得了那金漆青狮八窍香鼎。

    当时母亲房中的越嬷嬷还颇有些抱怨地说:“老祖宗房中的好东西,这就是财,哪房得了以后哪房发达,只个香鼎,也忒轻了去。”

    意思是母亲抢得少了,反倒让其他房沾了光。

    而如今,记忆中应该被各房分了的家什,还好端端地摆放在老祖宗的寝室中,本应该早已经逝去的老祖宗,依然在那淡淡檀香中疼爱地搂着小小的自己。

    仰起脸,再次望向老祖宗,看她那两鬓的银发,还有那熟悉又陌生的眉眼,阿萝心里原本的迷惘渐渐淡去。

    也许那冰冷残酷的一切,才是是一场奇异的梦吧,她并不是什么嫁给萧家的少奶奶,更不是产子之后被囚禁多年的可怜人。

    她依然年不过七八岁,被放在老祖宗的膝头,小心翼翼地疼宠呵护着。

    老祖宗望着怀里的阿萝,见她嫩红的唇瓣颤巍巍的,清凌凌的眸子中泪水盈盈欲滴,就那么怔怔盯着自己银发看,不免诧异:“阿萝可还哪里不舒服?”

    阿萝见祖母问,轻轻摇头,反而伸手去抚摸老祖宗的银发,低声道:“老祖宗,我没有不舒服,只是想你了。”

    她是想念老祖宗了。

    那似有若无的熏香,那磨得油亮的古式檀木老交背椅,甚至那半新不旧的椅撘子,都是在那噩梦中她一次又一次的甜美回忆。

    想到此间,鼻头不知道怎么一酸,竟如个小娃儿一般泪如泉涌。

    “乖乖心肝儿,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上不好?快,快叫陈御医!”这下子可把老祖宗吓坏了,搂在怀里不知如何是好。

    阿萝却一股脑扑靠在老祖宗胸膛上,揽着老祖宗的脖子,边哭边道;“老祖宗,阿萝好想你,阿萝好想你”

    那带着哭腔受尽委屈的话,可把老祖宗给心疼坏了。

    “老祖宗就在这里啊,一直陪着你呢,乖乖心肝儿别哭”

    旁边的鲁嬷嬷见此,自是连忙奉上巾帕,又赶紧吩咐小丫鬟们去提水,屋内一片忙乱。

    好一番痛哭,阿萝被那长长一场噩梦所带来的万般委屈,也仿佛随着这场哭泣淡去了。如今的她,偎依在老祖宗怀里,像个小娃儿一般撒娇,由老祖宗亲自喂着山药红枣糯米粥。

    鲁嬷嬷从外间走进来,见老祖宗笑呵呵地拿了勺羹去喂姑娘,姑娘一口一口吃得香甜,精致的眉眼间也渐渐露出了满足的笑模样,不免放心了。

    刚才姑娘一醒来,那样子仿佛被梦魇住了,看着倒有些犯傻,如今哭了一场,才算看着好了。

    不过她还是上前笑着道:“适才底下人去请了陈御医,如今已经在二门外候着,老祖宗,你看这?”

    老祖宗听了这话,一边满脸慈爱地把一口粥喂到了阿萝小嘴儿里,一边笑道:“让他过来看看吧,虽说看着好了,但不经过大夫过脉,终究不放心。”

    鲁嬷嬷听了吩咐,自去请大夫了,阿萝这边喝完了半碗粥,便觉得喝不下去了。

    “这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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