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笑静静看着沈婉。
沈婉唇边慢慢攒出一抹笑,她抬步走进宫院中坐在桌前倒了两杯茶:“尉公子,好久不见了。”
尉琰炽抬步落座在沈婉对面,伸手接过茶盏,垂眸看着茶盏中的浮沉的茶叶:“的确是好久,你……可还好?”
沈婉垂眸落在茶盏上,拿起茶盏轻呷一口香茗,眸中平静淡然:“托公子的福,婉捡回了一条命,现在很好。”
“是我的错,丫头,你……”
尉琰炽突然抬眸看着沈婉,他张了张口,最终却长长一叹:“听萧湛轩说你虽突围出北漠,却身中dú箭,如今看见你安然无恙,我便稍微安心了一些。”
“当日的凶险,我已快忘却了。”
沈婉将茶盏落在石桌上,磕出轻细的一声,她抬眸对上尉琰炽的双眸,唇边勾起一抹弧度:“那日的情形,你带人反了北漠,杀出去怕也花了不少气力吧?”
沈婉纤细的指尖轻轻扫过茶盏上描绘精致的花纹,突然她指尖一顿,启声:“你害了我两次,也救了我两次,扯平了。此次你前来助北陵战事一臂之力,我承诺你,若北陵战捷,我定着人替你扫清江湖中的绊脚石。”
尉琰炽神色很淡,叫人看不出他眸子的后面隐藏的是什么。良久,他轻声开口:“我们之间除了利益往来,什么都不剩了吗?”
“若此后无涉国家,你我之间便还有知己之情。”
沈婉拿起桌上茶盏,望着尉琰炽的眸子中一片清明:“以茶代酒,算个新的开始,尉公子,你说可好?”
尉琰炽眸中透出一抹笑意,他举杯与沈婉杯盏相碰:“自然。”
杯盏之声清脆,透过这一声杯盏碰撞,这些日子里,所有欠下的,相还的,错过的,好似都如同香茗中的袅袅清韵,散进风里、云里一般没了踪迹,就好似从未出现过。
碧空风清,就连娟秀的芍yào花香都与微风缱绻在了一起。
二百九十六:三媒六礼,缺一不嫁
尉琰炽到北陵宫中半月之间,北漠果然发兵。沈婉站在点将台送傅北宸离开时,他说过,他一定会回来,陪她走遍天下山水,到那时,再也不曾有什么朝政天下。
日子一天天过去,这场仗,一打便是半年之久。这半年里,沈婉每日都会去北陵宫中最高的地方朝打仗的方向望一望,那远方,有她心心念念的人,有给她承诺的人。这鸾鸣宫中的每一块砖石,战前方传来的书信,每一句关于傅北宸的念词,无一不曾承载她的思念。
沈婉不知道她等了多少个日夜,突然的一天,她还未睁开眼,绿裳便手忙脚乱地推开门,往里嚷嚷道:“公主!王爷回来了!王爷胜了!”
沈婉猛然睁开眼,从榻上站起来,她抓住绿裳的衣袖,一双美眸直直盯着绿裳:“他真的回来了吗?”
绿裳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眉眼里全是激动与兴奋,她满脸欣喜地望着沈婉:“是!公主,王爷不仅大胜归来,还杀了北漠带兵为将的图思公主,将北漠杀得片甲不留!”
“我要去见他。”
沈婉抓起木架上的衣裙穿好,随手从妆台上拿起一根缎带束起三千青丝,转身便跑出门去,绿裳在身后说的话她已经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她现在只想见到他!
傅北宸遵守君臣之礼,回宫之后肯定第一件事就是去见皇兄。沈婉眸中有一抹笃定,脚下生风一般往金銮大殿跑去。
刚跑出鸾鸣宫没多远的距离,沈婉便突然止住脚步。她怔怔看着站在她面前不远处的那人,一袭玄青长袍,墨丝被高束起。就如同十几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一般。
沈婉抬步朝他跑过去,她站在他面前,一双清澈的美眸一刻都不曾离开他的脸,她指尖轻颤,拂过傅北宸如玉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