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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记

    所有漂泊的人生都梦想着平静、童年、杜鹃花,正如所有平静的人生都幻想伏特加、乐队和醉生梦死。---弗朗索瓦丝萨冈

    苏眉和林牧这对合法化的雌雄双煞一起去过很多地方。

    她说,最让她喜欢的是甘肃。虽然交通不太便利,导致旅游业一直发展不起来。但是那里的自然景观真是美到让人窒息。

    有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天水,有白雪皑皑的祁连山,有美轮美奂的敦煌壁画,还有大漠孤烟的嘉峪关。那些曾在语文课本里出现过的文字,真真切切地被苏眉尽收眼底。

    我忍不住泼了盆冷水给她:“既然你这么喜欢,要不要考虑去那里定居呀?”

    苏眉迅速转换了话题,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果然,喜欢和拥有是毫不相干的两回事。

    苏眉也多次驻足于安宁生命的终结地南京。她说,这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生活的城市,庆幸安宁替她达成了这个心愿。现在除了林静宜小夫妻,安宁的父母也居住在这里。

    安爸爸因为认错态度诚恳,减了刑,未满十年就被提前释放了。安妈妈听说了他出狱的消息,第一时间赶回去,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现在就剩我一个人了,你还愿意要我吗?”

    二人重新恢复了夫妻关系,安爸爸也随安妈妈来了南京。他们在那里还有一套房子,那是他们的宝贝女儿安宁为他们留下的。

    苏眉怕老两口睹物思人太过伤心,本想替他们换到别处去,却被安妈妈婉言拒绝了。她说,屋子里到处都还留有安宁的气味、足迹和影子,他们舍不得离开,只要还住在这里,安宁就会一直陪着他们。

    想到二位老人撕心裂肺的丧女之痛,苏眉也不好再坚持。只能一有空就去探望一番,替安宁尽尽孝心。而上海,苏眉说,她这辈子都不想再去。因为只要一想到这座城市,就会被残忍、冷漠、奸诈等这些触目惊心的字眼所包裹。

    无论苏眉和林牧云游到中国,甚至是世界的哪个角落,元旦之前,她都会准时出现在我面前,和我一起回家祭拜安宁,然后一起跨年。从安宁去世的那一年起,这似乎成了我们之间一种天然的默契。

    我们从不喝酒,却会带上对方最爱喝的饮料,苏眉那经历了停产风波又重新回归到超市货架的乌龙茶,我的盐汽水,还有安宁最爱的水蜜桃味的果汁。

    苏眉率先拧开她的乌龙茶喝了一口,咂摸着嘴说:“花花你还记得高二那年我生日吗?”苏眉已不再似从前叫我“花花”时那般生涩。

    “花花当然记得了。”我一挑眉。

    那是安宁组的局,地点在我们学校旁边的华莱士,时间是正上着晚自习的晚上七点。

    收到短信的我大呼:“这不是逃课吗?我可不敢。”

    安宁言简意赅:“你要敢不来,等着我们一起去班上把你捞出来。”

    我怂了,跟着苏眉亦步亦趋地走着,因为圣诞节刚过,街上似乎还有一丝狂欢之后的余热。到了指定地点,安宁和一帮不相干的人早已等在了那里。我大致一瞥,除了神采奕奕的安宁和她的小跟班肖涵,居然还有苏眉曾经的小跟班宋阳。

    我捶了一下他的肩:“怂样儿,什么风把您吹来啦?”

    宋阳似乎心情大好:“大姐大过生日,我能不来嘛,再说了,这可是安宁姐姐亲自叫的我,她的面子我还是要给的。”宋阳说这话时的语气,齁甜的可以腻死人。

    我丝毫不给他面子:“还安宁姐姐呢,你少恶心人了。快说,是不是看上一中的哪个姑娘啦?”

    宋阳一副“就你懂我”的眼神,努力往安宁的方向撇了撇。碍于肖涵也在场,有些玩笑不适合展开来,我便借故岔开话题:“没买蛋糕啊,这算什么过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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