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看了那些玻璃碎片,暗示着他们可以制造一块有纪念意义的经过涂染的玻璃马赛克。另一个注意到我身上留下来的战争时期的伤疤,评论说我是一个多么受人欢迎的人云云。说真的,他们太滑稽了。
我吞下了三片阿斯匹林,其中一个医生嘱咐我等候三十分钟以便观察,最终我突然意识到,我终于有幸得到了一次真正的外科清洗,那可真酷。我敢保证所有费用都会算到我自己头上。
我被允许自己走出等待室,我发现远处的角落里有一把椅子,两天里头一回我能够独自待着,独自思考。
从珍妮在乔治·布什情报中心载上我的那时候起,过去的四十八小时就像某些七十八转的好莱坞动作片,充满血的bào发、情绪上的喧嚣,以及让人发疯的混乱。
我已经看过太多的死亡和终生的痛苦,那些景象已经深深印入了我的脑子里。我让四个人死去了,对此我还有许多疑虑。我有好多事要好好去琢磨。
但我突然发现附近的墙托架上有一台电视,正在播放晚间新闻,刚刚过去的激战将会是这个时段、这一天,可能会是这个月的热门话题。我靠在椅子背上,把脚架起来,开始看电视,而有一个声音却在我脑子里尖叫着:嘿,白痴,你两天没有睡觉了!然后有人摇了摇我的肩,问道:“嘿——你还好吧?”
我看见瑞塔·桑切丝特工,端着两杯热腾腾的咖啡,她真是好心肠。我一点也想不起来我到底睡了多久,也没人告诉我。医院里是不分白天和黑夜的。
瑞塔在我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她递给我一杯咖啡,我喝了老大一口。她正告我道:“珍妮说你可能需要有人开车送你回家。她现在真的非常忙。”
“我打赌是这样。”
“你怎么样?”
我可以用两种方式来回答——诚实地或反之。于是我撒谎了:“很好。很高兴一切都结束了,很高兴是好人赢了……”
她体谅地微笑着:“你得了‘产后忧郁症’【注】。所有那些肾上腺素作用起来让你喘不过气,你会继续这样下去像一只逐渐消气的气球。我经常看见这种情况发生。”
“这一次你不会看到了。”
“我认为我会。”
“我认为你不会。骑士杀死了巨龙,我很高兴。”
“当然,当然。”过了一会儿她继续道,“我们即将需要一个陈述。你是唯一的实际上跟这些人一直在一起的人。”
“也是唯一幸存下来的人。”
“都一样。”
“不,不一样。”
瑞塔发现我的情绪很古怪,于是打算不去强迫我。她换了一个话题,说道:“那些人最后进行了疯狂的挣扎。人质解救小组的人说他们如同山猫一样善战。那个女人最后玩完,她是用她那把M16冲锋qiāng扫shè着冲出卧室的。”
“实际上,我对那一点很不解。”
“哪一点?”
我看着瑞塔的眼睛,说道:“如果我说错了就请纠正我。我印象中在解救人质的情形下正确的程序是先警告嫌犯说他们被包围了,然后是商谈,只有当商谈失败……才以武力攻击。”
“我们那样做过好多回。”
“为什么这一次不那么做?”
“战略判断。”
“我明白了。嗯……是什么使得这场攻击如此不同,以至于你们要颠倒程序?”
她根据事实回答道:“我们有一个标准来决定这么做。犯罪意向的评估、与罪犯的优先经验、考虑到人质时对于冒险的估计——所有这些因素都被仔细地衡量和思考。最终的观点总是卓越的。人质总是我们的优先目标。”
我认为她知道我对这个问题的看法立场,我不认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