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翅膀,向着四面八方散去。
只要逃出一只,他就能够保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活着——
在任何时候比什么都要更重要。
然而,漫天飞舞的群鸦却没有逃掉一只,女孩那或许连一把单手剑都无法握住的芊芊细手只是做了一个虚握的动作,随后恍若时光倒流,四散而去的鸦群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拉扯着倒飞而来,并在一片聒噪、惊惶之中,再一次的混杂在一起,被强硬的扭曲成一个人形。
权柄“化身”被破!
——一触即溃。
眼前的这一幕完全超出了阿尔弗列德的认知,他第一次知道,原来黑暗众卿持有的权柄在更强大,更可怕,更贴近世界本质的力量面前会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不、堪、一、击!
于是,他决定从心。
在死亡的大恐怖之下遵循自己内心的抉择。
“我投降。”
赖以生存的能力被轻描淡写的破解,黑巫师的心防彻底崩塌——强者的风骨?强者的气度?
那是什么!?
越是散布瘟疫,越是散布死亡,他就越是理解生命的可贵。
——如此脆弱、如此渺小、如此卑微、如此易碎的东西能够跨越漫长的时光流传至今,难道不是如此的可贵吗?
然而……悲剧源于美的破碎,生命的精彩正在于其消逝瞬间的璀璨。
他是这么认为的。
并且想当然的将自己从这群凡人之中摘除,醉心于这份残缺之美,这份破碎之美,这份罪恶之美之中。
可喜欢欣赏人类在绝望中挣扎彷徨,互相诋毁,互相伤害,最终浸染成黑色的死亡散布者却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成为那些脆弱、渺小、卑微、易碎生命中的一员,在更强者的面前毫不犹豫的抛弃尊严,只为祈求对方网开一面。
“抱歉,俘虏这东西一个就够了。”黑发黑眸的娇小女孩儿对此似乎并不满意,就像人类不会宽恕从身边飞过的蚊子与苍蝇一般,她以轻松俏皮的语调吐露出令人心寒的话语,“我讨厌你,所以请你——”
“还是去死一死。”
在后一句话吐露出口前,阿尔弗列德已经预见到了这次妥协的结果。
逃?
逃无可逃并难逃一死。
通过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例,黑巫师清醒的认识到了这一点,并在微不足道的千分之一个刹那做出了决断。
战!
从懦弱到勇敢的转变只花费了一瞬间,在意识到依靠妥协无法规避自己的死亡后,这位在赫姆提卡土生土长的本土强者不退反进,伴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爆发最后一分底力的他跨越了层层时空的阻碍来到了看似如同十一二岁孩童一般娇小的女孩面前,并伸手按住了她的头。
拧动、拧动、拧动——
生与死间的大恐怖令他彻底的超越了自我的束缚,轻而易举的引导出潜藏在他体内的力量,让他毫不留情的将面容姣好的女孩拧成了一个人头麻花。
然而、然而、她在笑?
诡异的一幕令见多识广的黑暗众卿不禁全身一寒,而后下意识的抽身而退。
“有点痛。”
清脆悦耳的女性声线,小小的女孩儿用双手按住自己的脑袋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方式将自己提起,而后被扭成麻花状的脖子如同树木被压抑已久的枝条一般舒展开来:“果然……阿尔弗列德,你还是去死一死比较好。”
她顿了顿,注视着那在昏暗的天色下已然模糊的身形。
发出一声有如幽灵一般冰冷的笑声,她抬起右手,做了一个瞄准的姿势,随后一把精致的完全不像蒸汽时代风格的女式手枪就这么恰到好处的显现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