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
小阁幽暗,小阁主人亦略显阴沉,坐于长桌后,淡淡挥手:“坐!”
“多谢施主!”
萧云先道谢,坐下之时,又一眼见那老者所执笔是为书正楷‘天道为公’四字。
只是,那楷虽工整严谨,却含散乱之态,似循规蹈矩,却偏偏又显狂妄不羁。
一句话,将固执的楷书,写成了狂草的放肆。
萧云看的皱眉,颇有些看不透这书法,只觉这书法写的,不能说好,但也不能说坏。
若非要说的话,那就是格格不入,有生搬硬套之嫌疑。
是以萧云微微皱眉,不敢妄加评论。
那老者似有所觉,微微问道:“如何?”
萧云摇头:“楷书显正道之本,狂草乃邪道之资,而自古正邪不两立,施主却欲将之合于一体”
微顿,又道:“且合也就罢了,偏偏那融合之处不甚精致,犹如欺压正道入邪,强逼邪派返正”
“而此等做法,大致有仗势欺压之嫌,是以观之让人皱眉,细察令人吐血!因此小僧不敢妄加评论!”
“啪!”
萧云刚说完,老者便‘啪’的把笔一甩,又冷哼一声,瞥了萧云一眼,淡淡道:“虽你之语,让老朽很是不快,但你之言,却直指此书法缺陷之核心,我且饶了你!”
话毕再看萧云一眼,再淡淡道:“也是第一个明白我修此书法之意.....”话未说完又转为讥诮:“不过!让正派入邪,让邪派返正,有何不可!这天地间,谁敢说自己是真的正,谁又敢断定他人就是邪!”再冷哼:“不过一群蝇营狗苟之辈,狼奔豸突之徒!扒下厚黑脸皮,都是累累白骨!”
说罢自己想到什么,又冷哼一声!
萧云旁边无语,无法接话,此老者所言,大体为世之常情,无可辩驳。
想了想,索性淡淡笑道:“佛法有言,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今日之因,明日之果,施主何必执着!”
“嗬!”i.woquge.
萧云闻言,顿时皱眉。
稍停,摇摇头:“非也...”
“唉!”
老者又不等萧云说完,见萧云萧云摇头,就长长一叹,怜惜的看了萧云一眼:“长老您....唉,罢了罢了!”
他说着,又叹息:“佛也难免有错!”
说罢手一挥,一本一尺之厚厚大书出现,老者脸上显出自豪:“老朽自幼饱读诗书,大至于修身治国平天下,小至于列朝之史、诸子之书、百家之言、万户之谱乃至街谈巷语、杂谈小说,等等诸如之类!可谓是上穷星辰天相,经史子集!下尽淫词艳曲,市井之语!百十年来,老朽眼观心记,不下百万万之部!”
言此微顿,傲然再道:
“且老朽天性孤直,不喜以学问空谈标榜门户,亦厌恶腐儒放荡诗舍酒舍,挥霍青楼教坊,假夸名士风流,真媚高官大户!”
“是以退食之刻,闲杂之余,老朽耽怀典籍,精研古谱,时时笔记,日日复查,挖肝为纸,沥血为书,弹精竭虑,尽之所能,历余之后半生,近六十年之久,而成此书!”
“此书,沈博绝丽,尺幅千里!汪洋肆意,饱墨酣笔!虽如此,但其大旨却洞悉底蕴,直指聚灵!是以凡得此书,即可布聚灵大阵,功成灵海,亘古绝伦!乃此间绝无仅有之雄伟大作!”
言罢再一眼萧云,更傲然道:“长老,此前来求此书者如过江之鲫,断流之楫,但皆被我拒之门外!他等粪土之辈,怎有资格触我之心血!而也唯有长老这绝世之资,方能受我礼敬,得我秘籍!”
言罢,将那书往萧云眼前一推,豪迈却又唏嘘再道:“长老非常人,老朽愿助长老一臂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