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沐越回到卧室时蕾子已经躺在了床上，听见沐越进来，蕾子赶紧闭上眼假寐。

    洗刷间里哗哗的水声传来，蕾子试探性的睁开眼，搜索沐越。左右环视了一下，没有看见沐越，蕾子长嘘了一口气，轻轻的转过身，由平躺到侧卧。

    月光透过窗子落了进来，洒在窗前，明晃晃的一片，秋天的夜晚格外的清朗。蛐蛐“蝈蝈........”的叫声从楼下的草地上传来，悠远绵长。起风了，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的声响搅动的蕾子心更加的乱了。

    蕾子蹑手蹑脚的起身，微微的打开点窗子，风从窗口蹿进来，扑在身上，凉凉的，蕾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寒噤。

    在洗刷间的沐越趴在洗漱台上，脸埋在接满水的脸盆里，一串串气泡从盆子一边冒出来，越来越小，越来越紧凑。

    沐越忽的从盆子中起来，扶住盆沿，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刚刚乱哄哄的思路渐渐的清晰起来，把这么多年埋在心底的想法说出来虽然会让妈妈难受，但是这是必须要面对的一步，他虽心疼却不后悔。其实在沐越心底，他是感谢蕾子的，若不是她，他想他是没有机会对着妈妈说出这些话的。

    隔壁，沐越妈妈坐在床上，对着窗外发呆，眼泪不停的从眼角留下来，沐越妈妈不断的抬手擦掉。

    今晚，沐越妈妈还是被沐越的话吓到了，她一直觉得自己特别的成功，一个没有文化的寡妇带出了一个这么好的儿子和一个虽然混的不是太好在自己眼中却很好的儿子。她一直以沐越为自豪，却从来没有想过沐越在心底竟然对自己有这么多的不满，是自己错了吗？为什么沐越之前不说，现在跟蕾子结婚后没多久却说了，是不是蕾子让沐越说的？何况这么多年以来她已经把饭桌上给沐越爸爸摆上一副碗筷当成了习惯，现在忽然说要改掉，心底瑟瑟的疼，毕竟是多年的执念了，说改谈何容易......

    沐越妈妈越想越伤心，越想越往死胡同里钻，越想眼泪越止不住的掉......

    哭了许久后，沐越妈妈累了，脑袋蒙蒙的，她已经渐渐的接受晚上沐越对自己说的话，已经体味不到刚刚的疼痛了。沐越妈妈起身打开窗，风呼呼的吹进来，吹得眼睛瑟的生疼，沐越妈妈不自觉的眯起眼睛，微微适应后，她趴在窗口处，微微把头抻出去，一阵冰凉。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二十多年了......”沐越妈妈自言自语道。在沐越妈妈心底，一切都仿佛在昨天，历历在目，一切却已经晃过了多年。

    卧室中的沐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睛通红，眉头紧蹙，湿哒哒的头发贴在额前，水珠顺着发梢留下来。青色的胡茬在刺破水珠，一滴一滴顺着下巴落下来，落在盆子中，碎成了花，激起了一圈淡淡的涟漪。

    沐越用力的抹了一把脸，甩了一下手，拿过毛巾，擦了把脸，朝着卧室走去。他想明白了，蕾子并没有错。

    蕾子听见开门的声音，快速的闭上眼，轻轻的把被子拉到脖子处，来阻挡一部分沐越的视线。无论什么原因假寐，时间总是最难熬的，蕾子想，这次以后，她一定不会在这样假寐，太受罪了。

    沐越走过来，没有开灯，他扫了一下蕾子，借助月光他看到蕾子上下颌动的眼睫毛。沐越坏笑了一下，坐到蕾子一边，盯着蕾子看。

    蕾子感受到了一边的庞然大物，眼睫毛跳动的更快，蕾子努力的控制着，心里默默的祈祷“你快点走，快点走......”越紧张蕾子感到睡觉的姿势越难受，起初只是眼睛难受，后来变成脸难受，再接着像传染是的，脖子，肩膀，肚子，腿，脚......浑身都变得难受，酸涩，蕾子想“换一下姿势该就舒服了，要不然就不经意的换一个吧，但是沐越坐在这里，换的话他会不会觉得我没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