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来太好了,佩里先生。”他冲我挥挥手,示意我坐在一张看上去很不舒服的椅子上,同时他自己在桌子后面那张带垫子的大椅子上坐了下来。
在我们的探险开始前,我一共在lún敦待了好几个月,那时候我倒是听说过“温斯顿·丘吉尔”这个名字,不过我不记得是不是曾经看过他的照片。我隐约记得,几年前,他退出保守党加入自由党,1924年他又重新加入保守党,媒体对此一片哗然。我还记得,我们在lún敦的旅店里整理装备时,理查嘲笑《泰晤士报》的一篇报道,并且给我和让-克洛德引用了丘吉尔的一句话(一旦涉及到丘吉尔,理查就没有任何幽默感了):“任何人都可以背叛,但若要再次背叛,就需要有一定的智慧。”
显而易见,再次背叛起作用了:丘吉尔现在作为保守党员在埃平拥有一个民选议席,并且在鲍德温保守党政府内身居要职。对于财政大臣这个职务,我唯一了解到的另外一件事就是,丘吉尔因此得到了“尊敬的阁下”这一尊称,以及唐宁街11号一栋免租金的房子,显然这房子就在首相府邸的旁边。
“你是美国人,佩里先生?”
这也算是个问题?“是的,阁下。”我说。
我承认,如果这个人就是珀西瓦尔·布罗姆利勋爵为之牺牲的情报部门负责人,很可能前上尉理查·迪肯和凯瑟琳·布罗姆利-蒙特福特夫人也因为此人而丧命,他当然很不符合间谍组织首脑这一角色。我觉得他更像是一个穿着细条纹西装和马甲的巨大婴儿,嘴里还叼着雪茄。
“你们美国人在把我还有英国政府往绝路上逼啊!”他在宽大的办公桌对面用深沉洪亮的声音说道。他打开了一盒雪茄,将其从宽大的桌面另一边推过来。“来根雪茄,佩里先生?要么来根香烟?”
“不用了,谢谢,阁下。”我根本搞不懂他说的“绝路”是什么意思。当然他说的不是即将转jiāo那个信封的事儿。信封被我塞在我那个超大号夹克口袋里,里面装有七张该死的照片和底片。我只想赶快把东西转jiāo,然后离开这间办公室,离开lún敦。
“我是指战争债务,小伙子,”这个叫丘吉尔的人说,“英国欠你们美国佬多到离谱的一笔钱,足有4,933,701,642英镑。每年光是利息就有35,000,000英镑。你们的总统、国务卿和财政部长一直嚷嚷着让我们还钱。我问你,佩里先生,在法国把战争债款支付给我们英国之前,我们拿什么还呢?天晓得,法国拿到了他们的战争赔款,而且他们也分到莱茵河谷钢材卖的钱,可法国人还钱的速度太慢了,他们就像个租户,每个月的收入不是用来jiāo给房东,而是都用在了买彩票上。”
我含糊地点点头。在印度和海上待的那几个星期里,我的喉咙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我现在说话时只有一点点磨锉声,从前那种青蛙似的低沉嘶哑的声音不见了,不过此刻我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才好。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儿,装有照片的那个信封似乎在我胸口的右上部分烧出了一个洞,而且如果这个又矮又胖的男人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停,一直把雪茄的烟吹向我的方向,那我准会跳到这张超大号的桌子对面,把这个狗娘养的掐死,去他妈的英美关系吧。
“哦,不是你的错,跟你没有关系,”财政大臣丘吉尔说,“东西带来了吗?”
我说了一句可能破坏间谍圈子规矩的话:“你是说布罗姆利的照片和底片,阁下?”
“是的,是的。”他把雪茄捻灭了,短粗的手指jiāo叉在胸前。
我把信封拿出来,在不站起来的情况下尽量将之放到桌子对面最远处。我很惊讶,丘吉尔甚至看都没看那个信封一眼,就用一只短粗的手把它扫进他脚边的一个红色公文包里。
“太好了。”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