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干里关着的魂魄却像是知道附近有人看着,愈发狠劲地挣扎起来。
我拉着傅义山不断往后退 , 眼看着那树干上一会儿探出一只手的形状、一会儿又伸出一颗脑袋来 , 只觉得头重脚轻。
也不知过了多久 , 那诡异的歪脖子树终于安静下来。
但到此时它已经不能算是一棵树了。
树干的部分已经完全变成了无数纠结的身体 , 像是一件暗黑风前卫雕塑。
我瞪着那一张张表情痛苦的脸,忽然捕捉到熟悉的面容。
“这、这是……”
如果不是傅义山眼明手快,这一次我就真的冲出去了。
那树上探出来的两张脸不属于他人,正属于我爸妈!
“怎么会这样?”转了好几圈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我一心一意相信外婆真的能够将爸妈救下来 , 可眼前的景象却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还是傅义山比较冷静,用力拉着我往后退:“如果你碰了那棵树,自己也会被吸进去的!”
“那我爸妈呢?”我泪汪汪地拉着他的军装衣襟 , “傅义山,你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吧?”
傅义山的眼睛里一片复杂的神色。他最终只是轻轻掰开我的手指,说:“你不要着急。你父母还没死呢。”
我瞪大了眼,甚至忘记了追究他没有正面答复我是否愿意帮忙的事:“什么意思?”
傅义山这才告诉我,外婆塞在爸妈嘴巴里的黄符有两个作用。一个是不让他们身体里的那水鬼逃离 , 这样一来了 , 肉身就会持续以为自己的魂魄仍保有生机。
听他这么说我才冷静下来:“你的意思是 , 不管过多久,爸妈都还会活着?问题只是怎样才能将他们真正的魂魄物归原主?”
傅义山点了点头。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总比毫无希望要好一些。
他接着道:“这歪脖子树里头的邪气很重。 若我没猜错 , 下边十有八九埋了什么东西。”
这话一说出口, 我的心里却猛然咯噔了一下。
无他,这歪脖子树下面的确有东西。
而且 , 那东西还是我埋下去的。
那是我刚刚上初中时候的事情了。
那时候学校里来了几个大学生来做乡村教师,连带着带来不少新奇古怪的东西。
我最喜欢的是教活动课的姐姐。她心灵手巧,很会做东西 , 有时候还会帮我们补衣服缝纽扣 , 是当时学校里最受欢迎的人。
那时候我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 但是因为一些琐事吵翻了。
我想要和她和好,但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就去找活动课的姐姐商量。
她当时对我说,有些话就算说不出口也是可以传达到的,只要方法对了就可以。
我年纪小 , 听她这么说只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然后 , 姐姐就教我做了一个许愿娃娃。
娃娃就是用普通的花布和棉花做成的,眼睛是一对纽扣。
那姐姐说我许愿之后 , 只要把娃娃埋进土里去就可以了。
我照着她说的做好,本来是想要埋在自家院子里的。但是外婆说过我们家的院子里不能随便埋东西,否则以后她请来的大人物如果不喜欢 , 会给家里降下灾祸。
于是我退而求其次 , 将娃娃埋到了歪脖子树下。
这件事情我谁都没有告诉 , 而我那个好朋友在埋下娃娃的第二天就跟我和好了。这么多年下来我们的联系仍然很密切,所以 , 我心甘情愿相信那个许愿娃娃的确很灵验。
倒是那个教活动课的姐姐 , 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