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儿大不由娘,杨老太君一心想儿孙满膝爬,却偏偏十有八九不如意,更是闹出了要分家的事。
杨子轩得了令忙亲自去外头忙这差事,不想才出去转了个圈便又回转身了。
“你怎地回来了?”
杨老太君不解地问他,到不是担心杨子轩偷懒,而是怕又闹出旁的事来。
“祖母,孙儿才到了前院,便遇到了父王打发回来的长随,说是他已接了皇上的旨意,即日便带兵南下,前往......”
杨子轩说到了这偷偷看了木柔桑一眼,一时不知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前往哪里?可是锦王的余孽造反了?”
杨老太君急忙追问他。
“锦王虽说得了曲州李氏的铁矿,但李氏一族最擅长的是寻矿,败在父王手下也是常理,只是这一次皇上下令要攻打的却是......却是襄州。”
襄州乃一交通要地,不但运河从襄州的主城襄阳城经过,便是襄阳本身就连接了好几个州的直通官道,许多行商都从那里行走。
由此,也能看出先帝对苏瑞睿的宠爱有多深。杨老太君心中一急,顿觉昏天黑地,若非一旁伺候着的木柔桑眼明手快,她老人家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在地上。
“祖母!”
杨子轩忙急奔过来扶住她另一侧,而杨君义与杨君辉这才反应过来,一时一屋子的人都围着杨老太君,吵得木柔桑头疼不已。
“娘,你身子骨可是不大好?要不给你请个太医来瞧瞧?”
杨老太君一时怒急攻心,压了许久的火终于喷出来了,一口老血直接喷在了杨君辉的身上。
吓得一向淡然处之的木柔桑都慌了手脚,她扭着朝屋内的丫头们怒道:“都是木头,还不快去把老大夫请来?”
今日乱事连连,一事接一事便没个好事。
杨老太君能一直稳于泰山,也是因为杨君华就在京郊的营中,便是真有个什么急事,也能随叫随到,哪知......
杨君义此时跳出来说道:“你们都是死人啊,还不快把母亲扶回房里。”
杨老太君摆摆手,有气无力的摊在木柔桑怀中。
此时,脚力最好的春风已经悄悄打来了温水奉上来。
木柔桑直接装做没听到杨君义的话,就着温水先给杨老太君擦洗一番。
方才小声问道:“祖母,要不孙媳先扶您老进去歇歇,今日之事等父王回来了再议。”
杨老太君无比担忧地摇摇头。
杨子轩忙把温好的参茶递给木柔桑,示意她拿了银匙喂给杨老太君吃。
又在一旁劝道:“孙儿已经打发人去请老大夫,祖母也莫要担心,父王长年驻守边关,带兵打仗乃是常事。”
杨老太君歪在椅子上,由着木柔桑小心的喂了几口上等参茶,方才慢慢缓过气来。
一边落泪一边道:“你还小不懂啊,宫里的娘娘指望的便是你父王,咱们杨氏一族如今最有出息的也就他了,万一他有个好歹,若是皇上借机夺了他手中的权,咱杨氏一族便也走到头了。”
木柔桑端着参茶的小手一颤,她突然觉得这话从杨老太君的嘴里说出来,话里的意思太过沉重。
杨子轩心头也是一紧,忙道:“祖母只管放心吧,襄阳王一惯爱民如子,又是个懂得重用子臣的,想来与父王不一定会战起来。”
“太贵妃娘娘还在宫里头瞧着,无论襄阳王是胜又或是败,最后要吃挂落的必是我儿啊!”
这才是老太君最担心的事,皇家人的心思最难揣摸,一个稍有不甚便要人头落地。
杨子轩一时也无词以对。
襄阳王手下兵力如何,他是又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