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之把气死风灯小心的挂在车棚子一侧,幸好当初为了送菜把这独轮板车重新订做加宽了,也是那木匠手巧弄了个能遮风挡雨的竹席子搭成车棚子。
这样寒冷的冬季里,大风夹着刺骨的寒意一直刮,听着风凄凉的叫声令人不寒而栗,这样的天气人们都不愿早早的起床,苍茫寂寞的夜里,连星星都冻得躲在云层后面不敢探出一丝光茫。
狭窄的下坡路上,只有独木轮荒凉的声音在回荡,两人都不愿意张口说话,驴车很快进了村。
一户旧院门打开,出来一位睡眼松惺,蓬头垢面的妇人,捏着粗布衣袖正粘着眼角的眼屎,嘴里还在骂骂咧咧,“两个死小孩怎么还没来!”
大概是冻得慌,站在门口不停的跺脚,又朝屋内喊,“作死的,你怎么还不出来,这大冷天的叫我来门口等着,还不快把东西准备好,眼看着快过年了,去看看大丫头在她姑处过得怎样,没得让下人欺负了去。”
木杨氏不知从哪儿得了消息,木槿之两兄妹要去县城,上一次木柔桑说的话她可是入了耳,这段时间她一直想找借口去大姑家,好上门去打秋风。
木槿之赶着驴车刚到村西头,木杨氏远远的看到豆丁大的烛火,跺跺脚奔进自家屋子里,一脸兴奋的对木云说:“快点收拾东西,咱们坐驴车去县里!”
驴车越来越渐了,木柔桑正窝在驴车上与木槿之有一答没一答的说着年节礼的事儿,“哥怎么不走了!”
木槿之郁闷的望着一字排开的四人,有一个小男孩还不情不愿正在闹脾气,木杨氏的大手扯着他的胳膊不放。
“妹妹,今日去县城路上怕是热闹了。”
木杨氏前些日子被木柔桑落了脸子,这会儿有些抹不开,用脚踢踢木云,暗示他上去跟木槿之说明白。
木云走过来很大爷的往驴车前沿一坐,把木槿之挤到一旁,“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没看到驴车在等你们,还不快点上来!”
木柔桑这才反应过来,这一窝子人是来“劫车”吧?
木槿之对身边的木云很不满,“大伯,咱家的驴小车也小,哪能装下这么多人。”
“你个死小子,胳膊肘儿往外拐,我是你亲大伯,别人能坐你大伯一家就不能坐。”
木意杨很意外的站出来,“爹,槿之即已答应别人不可失信于人,我们本来是临时起意,又怎能怪槿之只顾别人。”
木柔桑与木槿之对望一眼,这步棋走得实在是太好了。
风刮在脸上如刀割,木云紧紧身上的旧袍子,不耐的挥挥手,“你个死小子,我是你亲爹,去,去,去,一边待着!”
木杨氏不干了,“你个作死的,你将来还要靠儿子养呢!”
木意杨有些为难的望着木槿之,一边是堂弟一家,一边是父母,他人小说话无威信,瞧着自家父母没脸没皮的样子他脸上一阵发热。
“爹,娘,咱家带的东西也多,这车子装不下!”木意杨觉得很丢脸,也幸得周边邻里都没出门。
木柔桑糯软的声音从车棚子里传出来,“大伯娘,你们事前可没有说要坐这车去,本就与二婶子家说好了,你这要是强行赶人家走......这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更何况凤娥姐也快要说亲了,这若是传到县城里,只怕......”
木柔桑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这个大伯一家除了对木意杨好点,两个大人她每看见一次都怕污了自己的眼珠子。
“是啊,娘,你要是想去,咱先到秦二婶家去,看她家去多少人,这驴车能不能坐得下。”木意杨拉住想上车的木杨氏。
“哎哟,瞧我家儿子识得几个字懂得不少礼呢!”她有意想叫木柔桑出钱送木意杨去学堂,只是吃过几次暗亏后她面上收敛不少,不敢轻易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