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沈蔷薇是单独住在这处房子里,一入了夜难免害怕,远处隐隐传来野兽的长啸,夜风也是呼啸着,吹的窗棂咯咯作响。
房中只有一盏油灯,昏黄的映出一小片光晕,并不足以让人消减恐惧。
沈蔷薇因着精神正好,此刻没有丝毫睡意。她躺在炕上,看着窗棂上糊的厚厚的纸,随着透进的冷风沙沙的抖着。
恍惚间才刚觉得困,却忽而听见尖叫声,这寂静的黑夜里突兀的一声,让她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侧耳细听,接连传来辱骂和哭泣的声音。
她怔了怔,忙就披了棉袄出去。外面黑漆漆的,夹杂着扑面的冷风,呜咽似的在头:“你别哭,我或许可以给你想想办法。”
阮红玉慌着摇了摇头,说:“可不敢的,要是让他知道我又要挨打的。”
她说着,竟就掀起了身上的棉袄,沈蔷薇去看,就见雪白的肌肤上一块青一块紫,竟就是新痕旧伤一大片。
沈蔷薇禁不住吃惊,从前她还是个女学生时就讲究女性的民主自由,今次见了这样的事,哪里会不管,只是不能发作,就将这件事放在了心里。
那阮红玉抹了抹眼泪,说:“沈小姐,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如今也是遇着坎了,不然不会躲到这里来的,可怜了你这样的人,竟也被人算计。”
她的声音低低的,沈蔷薇却听得真切,当即问:“你说什么?”m.woqugeco m
阮红玉看了一眼外面,一面假装哭泣,一面在她手心写了几个字。
沈蔷薇不由一怔,抬眼看向阮红玉时,眸中却是平静无波,好似是预料之中的事。
阮红玉见她如此,忙就握紧了她的手,说:“千真万确,是那个死鬼喝醉了说出来的,我不会听错。”
沈蔷薇泰然自若的点点头,没有说话。阮红玉见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安静的坐在一旁。
隔了半晌,沈蔷薇转过头看她,忽而说:“你唱评弹的样子,一定很漂亮。”
阮红玉闻言竟然抑制不住喜悦的笑开来,说:“我唱给你听啊。”
她提着嗓子,“一片花飞减却春,风飘万点正愁人……”她唱着唱着,眼角便湿润起来。
沈蔷薇合眼躺在里侧,耳畔是阮红玉忧伤的声线,愈发的催化了她心中的伤感。她想着远方,想着山海,只恨自己没有一双翅膀,能够飞出去,早早脱离这样的泥沼。
临到了夜深人静,阮红玉已经安然入睡,沈蔷薇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却没有丝毫睡意。最近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消磨了她的精神,太多的事情让她感到恐惧。
原本夜是静静的,却听见几声突兀的狗叫,隐约还有枪声忽远忽近的传来,她慌张的起了身,推了推睡着的阮红玉,说:“快醒醒。”
她觉得不对,赶紧穿好衣服下床,正待出去。院子里面却传来杂沓的脚步声,有人急促的敲了门,“沈小姐,廖先生的人遇到伏击了,我必须马上带你离开。”
阮红玉明显被吓了一跳,忙就穿好衣服,惊惧的问:“沈小姐,这是怎么了?”woquge
沈蔷薇并不害怕有人要她的命,只是却不能什么都不做的任人宰割。她说:“留在这多半活不了,你跟我一起走。”
阮红玉惊惧的点点头,随着她出了院子。外面黑沉沉的,不远处正有人在交火,枪声噼噼啪啪,惊得左邻右舍的狗齐齐叫着。
几个男子带着她们往后面跑,沈蔷薇穿着一双不合脚的布鞋,地面上坑坑洼洼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好几次险些摔倒,幸而阮红玉紧紧抓着她的手。
枪声越来越近,仿若打在身旁的枯树上,她灌了几口冷风,呼吸也是上气不接下气。
她并不觉得害怕,盲目的朝前跑着,倒好似想